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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以死相逼棒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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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置满桌子的菜,她还做了布丁,她有充分的经验,相信甜食能让人放松心情,她企图用好厨艺收服陆老夫人的心。

摆好饭菜,她把陆浔封推到陆老夫人房前,催促他喊人。

他轻敲房门,低声唤,“娘,吃饭了。”

没有声音?她又敲敲门。

陆浔封再喊一声,“娘,你在休息吗?”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乒乓声,两人互看一眼,陆浔封连忙端开木门。

心脏被人狠捏一把,知书痛得喘不过气,陆老夫人竟然……把自己挂在梁上?

“娘!”陆浔封大喊。

他冲上前,一个飞身,用匕首割断棉布,将母亲从梁上救下来。

这一刻,知书明白,她输了……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

她真狠!对儿子狠,对自己更狠,面对这么狠的人,只有举双手投降的分。

陆老夫人被救下来,不断咳嗽,眼泪鼻涕齐流,陆浔封抱住虚弱的母亲,咬紧牙根,青筋在额头突突跳着。

“娘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

不是说母亲可以为孩子牺牲一切?不是说母亲宁愿自己痛也不愿意让孩子疼,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孩子伤心?可为什么,她是他亲生的娘啊,为什么要拿刀子戳他的心?

陆老夫人哑着嗓子,一面推打他一面嚎哭:“是你逼我,是你不要娘……”

“我没有不要娘!”

“你变了,你再不是我的儿子,让我死算了,不要救我……”说着,她推开陆浔封又要去撞墙。

“娘……不要……你这是在戳我的心……”

母子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知书苦笑转身,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有哪个孩子能够拒绝、能够不退让?

“小姐……”湘儿怯怯地拉着她的衣袖,她也被吓到了。

“走吧,回房去,把东西整理好,我们今晚就走。”

“那姑爷呢?”

她没回答,走到桌边,轻轻研起墨,墨在砚池中轻轻画圆。

她很清楚,不管是他还是她,面对陆老夫人这种不顾一切的赌徒,他们都不敢再往下赌了。

他会点头的,她相信,所以绕过一圈,他终究还是会回到书中正轨。

那她呢?也要在正轨当中求生存?不要,那真的不是她的强项,她不愿意争争闹闹,把两人中间那一点情意给消磨殆尽之后再分离,与其水火不容,不如和谐告终。

算了,写一本京城三妹会更容易些。

提笔,她写下和离书。

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不如各还本道。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小姐,你在写什么?”湘儿低声问。

“和离书啊。”签下姚知书三个字,她试着对湘儿一展笑颜。

她知道小姐不愿意留在陆家,五年了,她每天都梦想能从这里飞出去,不管自己怎么劝都劝不回小姐的心,幸好姑爷回来,幸好姑爷留住小姐的心,小姐说“咱们不走了”。

这句话让她开心极啦,这世道没有男人庇护的女子很难生存,可现在……

“小姐不是说不想和离了吗?为什么又改变主意?”

“因为婆婆不喜欢我呀,她有更喜欢的媳妇人选。”

好奇怪哦,早就知道的事情,怎地这会儿说出来会教人这么心酸?

“要是小姐能早点放下身段,对老夫人婉顺些就好了。”湘儿道。

姐受伤后清醒,性子变得不同,说话不再讽刺尖锐,对老夫人和二爷客气许多,倘若能够一开始就这样,多好,“放下身段啊?可是那个时候不行啊。”

那个“姚知书”的所做所为与自己无关,但占据人家身体,她只能将过往的劣迹斑斑照单全收。

她知道往后只能与湘儿相依为命了,她必须说服她自己为何性格大变?说服她与自己齐心合力,湘儿将是她在这个世代里的唯一助力。

“什么意思?湘儿不懂。”

“因为陆浔封是个好人。”她清楚故事走向,知道后来姚家岳父给陆浔封带来多大的麻烦。

“姑爷是好人,所以小姐要对婆婆、小叔无礼?这话不通。”

“知道姚家那么有钱,为什么舍得让女儿当童养媳?”

“不知道。”她也怀疑,童养媳是穷人家女儿才做。

“因为大师说我八字不好,注定八岁克母、十岁克父,除非出嫁,右是强留在府里,将会为娘家带来灾祸。后来他们找到相公,大师说没见过这么相合的八字,说倘若我们成亲,相公日后将会飞黄腾达。”

“姑爷变成大将军了,大师说的话倒也没错。”

“是啊,是挺准的。”

“这与小姐对待老夫人和二爷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成亲第一天,相公面对我的无理取闹非但没有生气,还软声相慰,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我不能连累这样一个好人。”

“怎么会是连累?大师明明说你们成亲后,姑爷会飞黄腾达。”

“我爹是贩卖私盐的,并且一年年生意越做越大,倘若相公平庸便罢,要是真的有权有势,他能不想尽办法攀上?过去因为战争,朝廷没有多余心力彻查私盐,如今战事暂歇,必定要腾出手抓私盐贩子。”

这件事书上交代得很清楚,最后差事落到秦璋头上,秦宁暗间出主意相帮,在査到陆浔封岳父头上时,他们徇私了,偷偷放姚家一马,没想到若干年后,此事成为政敌攻诘陆浔封的主要说词。

“意思是老爷会害到姑爷?”

“对,成亲第一天,他为我端洗脚水,告诉我不要害怕,他会好好待我,那刻起我便打定主意要与他和离,要离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害到他。我都克父勉母了,要是再因为父亲克了这么一个大好人,良心难安啊。”

“小姐故意装得凶巴巴的,故意让老夫人和二爷讨厌你,就是为了想和离?”

“对,我本打算等相公回来,与他谈和离一事,他是个孝顺儿子,还是个好哥哥,他肯定会在乎亲人的感觉放我走,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昨儿个夜里……”淡淡一笑却重重叹息,知书道:“这就是女人的弱点,一旦……就会死心塌地,相公是个暖男呢,我本以为可以不喜欢上,本以为可以顺利离开,没想到……哪能每件事都被掌控在安全范围内?”

“所以小姐喜欢上姑爷了?喜欢到不怕老爷拖累姑爷?”

“对啊,不顾一切的喜欢,喜欢到想要逃避现实、逃避可能发生的状况。”

“既然喜欢上了就留下啊,干么非要和离?”

“现在不离,以后也会离,早点离开,心痛会少一点,恢复得快一点。”

“因为表小姐吗?她让小姐伤心了?可她……只会是一个妾啊。”

“宋姑娘不只是个妾,她将会是“平妻”,还是一个让婆婆疼爱、小叔敬重,与相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小姐”。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我定会用尽手段把相公留在身边,日后我将会在不断争宠的过程中变得面目狰狞。

“再说了,我是那种会为维护孩子而不顾一切的母亲,我不想变成坏人,不想伤害表小姐或她的孩子,因此在所有状况发生之前,我要终止这一切……”

“不会的,不会面目狰狞,我会护着你。”陆浔封大步走进来。

护着你……所以,他真的妥协了?

她能理解,在母亲以性命相胁的情况下,他没有第二条路,只是啊……心怎么痛得那么厉害?仰头看他,她试着笑开,但泪水不争气,自顾自流下来。

湘儿见状,悄悄走出房间。

陆浔封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哑声道:“岳父的事不会为难到我,我会处理好,你不会克我,你只会荫我,紫雯不会是强劲的对手……”

她捂住他的嘴,轻轻地对他摇头。“听我说。”

他摇头,不听,只要是有关和离的,他一句话都不要听。

“听一下下就好,行不行?”她扳正他的脸,对他撒娇。

撒娇明明是粉红色泡泡,可是眼泪淌得好严重,失控了啊……眼泪失控,心也失控……其实只是两天的感情,认真归类都能说成一夜情,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女强人,一夜情哪有什么,只是……“哪有什么”的事,怎地让她这样伤心。

吞下哽咽,用力抹掉泪水,她说:“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有多可怕,为了孕育子嗣,女人会想尽办法把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危机一举扫除。都说后宅龌龊阴私,但那只不过是女人为保障子嗣得到最好资源的手段。

“而婚姻中的第三者,恰恰是女人婚姻中最大的危机,我和宋姑娘都是好人,但把我们摆在同一个婚姻中,我们将互为对方的危机,我们将伤害对方,进而伤害你、伤害婆婆,甚至把我们的情谊弄得伤痕累累。

“所以……放弃好吗?让我们把所有坏事都杜绝在萌芽阶段,我们留取今日,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摇头,他不要,他要实实在在的她,不要她只留在空荡荡的回忆里。

“婆婆的态度已经够明确,倘若日后我们的爱情让宋姑娘受伤,婆婆会怎么做?再次伤害自己?再次以命相逼?今天我们好幸运哦,能够及时救下婆婆,要是下回来不及呢?你我够承担这样的迫憾?”

他想摇头却无法,因为……没错,他无法承担,倘若今日母亲……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他无法开口、无法说话,他找不到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理由来反驳她。

捧着他的脸。她仔仔细细地说:“真的没有关系,有的人就是有缘无分,我很高兴五年前娶我的人是你,很高兴我们曾经是夫妻,很高兴能够爱上你。陆浔封,真的,爱上你是很美好的记忆。”

她投入他怀抱里,最后一次倾听他的心跳,最后一次濡染他的体温,最后一次在情深缘浅的男人怀里,悄悄地告诉他:我爱你……

哽咽凝在喉间,他拒绝这是最后一次。“你不在了,要是我想你,怎么办?”

不知道,因为她也不晓得,想他了,自己怎么办?

她只能推开他,认真看他的眉眼,认真说:“牢牢记住我。”

然后,她把那颗心型的白色鹅卵石给了他。

他们抢到一夜,一个疯狂缠绵的夜晚,他在她身上汲取、她在他身上索取,他们像即将死亡的鱼,鼓着腮、竭尽全力吸取最后一分空气。

隔天,他的人来了,将和离书送到府衙用印。

他为她烧满满一大桶水,他帮她洗澡、帮她换衣服、擦干头发,她像洋娃娃般任由他摆布,只是一逮到机会,她就亲他一下。

因为过了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亲自下厨,他把她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她吃饭。

很难吃,简直令人难以下咽,但她笑着把饭吃完。

她笑得很开心,可老是啊……老是有泪水滑过颊边,落进他的衣襟里。

最后,他把她抱进马车里,离开陆家村时,天空正在下雨。

她没有说再见,因为知道,再也不会相见,她从头到尾都是笑着的,虽然还是有失控的泪珠,但她顺利地说了谢谢和祝福,并且提醒他杯酒释兵权的故事。

马车远行,她打开车帘,用力吸一口气,湿湿的空气浸润了肺叶,她在绵绵细雨里面闻到思念。

车队在荒郊野外停下,扎好帐篷、燃起火,奴仆们拿起锅铲准备晚餐。

陆老夫人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就知道,把儿子教养好,总有一天能过上奴仆伺候'金馔玉食的生活。

想起离开老家时左邻右舍奉承巴结的嘴脸,想起陆家族长唯唯诺诺的应答,多年抑郁被治癒。

“姨母,喝口姜汤法寒。”宋紫雯将汤碗端到姨母跟前,小心翼翼地。

她很清楚自己能够摆脱继母,该感激大表哥和姨母,也知道做为人要懂得报恩,只是与大表哥……她的眉心微蹙。

“盛上一碗、给你大表哥送过去。”陆老夫人朝陆浔封的方向努努嘴。

一路上,姨母老把她往大表哥身边推,她低眉,最终还是应下。“好。”

她向厨子要了碗姜汤,慢慢走到陆浔封身边。“大表哥,喝碗姜汤祛寒。”

他没有接过碗、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宋紫雯身子微僵,被羞辱了,又一次热脸贴上冷屁股,抬起白皙的手腕,她悄悄地拭去泪水,重新走回姨母身边。

陆老夫人从头到尾都看见了,她拉过宋紫雯道:“哼,他这是在同我置气呢,别理他,我自己生的儿子还能不明白,他脸上倔强,心却再柔软不过,他气不了太久。

“等进京后,姨母立刻将你们的婚事筹办起来,男人嘛,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你再争气些,给他生几个小子丫头,就能拢住他一辈子。”

婚事?宋紫雯忙道:“姨母,人不能逼狠了,狗急都还要跳墙呢,这当头千万别折腾这事儿,多给大表哥一点时间吧,等他淡忘表嫂之后,咱们再说这事儿。”

“你傻啊,打铁要趁热。”嘴巴虽是这么说,但见外甥女能够体谅儿子,她也是满意的。

“紫雯不想姨母为我与大表哥生分,这次大表哥回来,我发觉他和以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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