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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座,陆迟风看了一眼,“郁秋!下个路口左拐!”
宋居然:“我们离手机发出信号的位置还有五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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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米。
说远不远,说短也不短。
特别对于地面崎岖、四通八达的小路来说。
迷迷糊糊中,男生似乎感受到了一阵暖意。
额头上有些发热,如果他意识还清醒的话,应该会感觉到,额间的热源来自于自己的血。
同时,后背上、腿上也暖洋洋的。
好暖和。
可是,他是不是要死了?
如果他这么死的话,倒也……
可是……
可是。
家里人会不会伤心呢?
特别是妈妈。
妈妈会不会伤心呢?
屋外是连绵的细雨,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趋势;而屋内,却是越来越旺的火,正在跳动着。
他的背后随意被扔了一团枯草和干燥的稻草干,此刻已经被火几乎吞噬完毕,而火源正在逐渐慢慢侵蚀他的卫衣衣料。
而这还不是结束。在他周围,也零星散落了薄薄的一层稻草杆,一直连绵到了木头门处,此刻火势正如山脉般逐渐延绵。
整间屋子,像是密闭的小型焚烧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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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好黑,这附近完全没路灯啊,哥你开个大灯我看不清……操没路了?!”
“路是没了,但是你他爹的两条腿能走的路还是有,下车!”何淼道。
郁秋也猛踩刹车拉手刹,去区县的路太陡太复杂,连续一个多小时的高强度精力集中差点让他没刹住,突然,他愣住了。
透过前车窗,他看着一片黑暗中远处隐隐约约亮起的红光,“那是?”
还在怔忡时,后排座的何淼和陆迟风已经各自打开了左右车门,下了车。
“就是那里!”宋居然仔细对比着笔电上的距离。
他看着远处的星火,四周像是有钢筋水泥把那团红包裹在了其中,喃喃:“不过,那是……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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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吗?!”
“你退后!”
“就是这里,操这个泥沾了水可真滑啊!”
……
“宋居然!别撞!找工具砸门!”
“哎呀副队没事这门这么脆我轻轻一开不就……”
“我操!”
随着宋居然的一声痛呼,门是开了,可是里面的火却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从底部带着热气呼啸着就冲了出来,直扑宋居然面门!
郁秋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接把宋居然往一边大力一推,才让宋居然不至于整个面部被火灼到。
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宋居然“哎哟”一声,整个人都被推到了坑里。
郁秋:“……”
呃,他不是故意的。
“……里面有人!”
“让开!”
站在最后面的陆迟风抱着剩下被雨淋湿了的枯草和稻草干,直接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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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市四月末的最后一场春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和晚上。
火势渐渐熄灭,面积本就不大,再加上外面一直在下雨,湿度高,很快就只剩一堆灰烬,以及正中央趴着的一个人。
宋居然累得在一旁蹲下,陆迟风沉着脸,往这间甚至难以转身的小房间正中央走去。
他戴上何淼递过来的手套,轻轻拂去对方颈侧的灰烬,上面有灼红的皮肤,他尽量不去触碰。
在察觉到对方颈侧还有微弱的跳动时,陆迟风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还有气。”陆迟风尝试把对方的脸从坑里托出来,以免氧气不足导致窒息,一边对宋居然说:“联系医院!”
“哦哦好!”宋居然抹了把汗,突然听见本站在他身旁的郁秋托着下巴,往前探了一步。
郁秋本就站在陆迟风的对面,陆迟风一把身份不明的烧伤者头部托出来时,他就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虽然对方一张脸都被血沾满了大部分,甚至还有些凝固,但是也不妨碍郁秋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等等,陆迟风。”郁秋突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他是邓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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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
河津区城郊内外的主干路、乡间小路上,突然一阵警笛声鸣起,好几辆闪着蓝光、红光的车辆向同一个方向驶去。
“诶同志,辛苦了辛苦了,不知道这附近发生了什么事啊?”
“您就是这片地的主人?啊我不抽烟,……好吧。”
“这片地我都好几年没来管过了,只要是这孩子不是去城里头上学了嘛,他妈也跟着上城里头了,我平时没空管呀!现在出了这事,绝对和我没关系……”
“大爷您放心没人说和您有关系……”
宋居然好不容易应付了当地的村民,转眼就看见河津区的辖区民警在郁秋的“指挥”下拉警戒线做勘察。
完事后,民警严肃地跟郁秋道了谢,“这事我们会上报严厉查处,也辛苦市区里的领导了!”
郁秋“嗯”了一声,没有跟民警过多寒暄,只是盯着那间内部白墙上已经被火熏出黑块的屋子。
宋居然:“……”
宋居然:“?”
是不是哪里不对?郁秋什么时候成市区领导了?
他不够冷静地把刚才大爷递过来的烟咬住,走到了何淼身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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