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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年过来跟他打招呼:“抱歉祁少,今天是周末,人有些多,刚跟人多聊了几句,出来晚了。”
“没事,是我不请自来。”祁醒大度道。
林知年请他进门。
展厅不大,但布置得很具艺术气息,林知年领着祁醒进去,一路给他解说介绍。
祁醒心不在焉地听,比起这些他看不出朵花的画,还是身边画画的人比较让他感兴趣,他今天来这里也根本不是来看画展的。
最后他们停步在展厅靠近落地窗边的一幅油画前,林知年简单说了画的名字,没有跟其它的一样详细介绍,祁醒的视线却在上头多停了几秒,若有所思。
他知道这幅画,《少年的祈望》,去年拿了国际上一个知名艺术展的金奖,也让林知年从此声名鹊起。
画中只有背影的瘦弱少年在黑暗中窥视唯一的一束光,画面基调有些沉重压抑,但特地摆在落地窗边最明亮处,画里画外的光线重合,又似乎是某种隐喻。
来之前祁醒上网查了查这个画展的相关内容,看到过林知年的一个采访,他特地提到这幅画说有特殊意义,具体是什么,访谈里却没明说。
“林老师,这画我能买吗?”祁醒偏头笑问。
林知年直接拒绝了:“抱歉祁少,这幅画我没打算卖。”
“那可惜了,”祁醒似颇为遗憾,“因为这画对你意义不同?”
林知年目露些许尴尬:“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祁醒:“哦,那算了。”
他俩说着话,身后忽然响起声音:“知年。”
祁醒回头看去,又是那个叶行洲,人刚从展厅外进来,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衣装笔挺,鼻梁上照旧架着眼镜框,头发梳得纹丝不乱,一副精英派头。
林知年迎了过去,略微惊讶:“行洲你怎么来了?”
叶行洲没多解释:“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林知年说有个教授跟他约了今天来看展,晚点会过来,他不好临时爽约。
叶行洲道:“你先忙,我去外面咖啡厅等你。”
林知年刚松了口气,身后祁醒却叫他:“林老师,我来都来了,能请你吃饭吗?”
林知年只能跟他说抱歉:“不好意思祁少,下次再约吧。”
“好吧,”祁醒耸了耸肩,“我跟林老师才认识,确实比不得别人。”
林知年愈发尴尬,再次跟他道歉。
叶行洲淡淡睨了祁醒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先一步离开。
五分钟后,咖啡厅。
祁醒一手拉开椅子,往叶行洲面前一坐,冲抬眼看过来的男人挑眉:“聊聊?”
叶行洲神色冷淡,不置可否,祁醒便直接说下去了,问他:“你跟林老师什么关系?”
叶行洲没有立刻回答,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看他。
祁醒镇定回视,只隔着一张咖啡桌的距离,他这才真正看清楚了藏在银框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狭长而内敛,压在凌厉眉骨下,瞳色很深,波澜不惊地盯着人时,如同夹了冰霜。
他暗自不爽:“喂?”
叶行洲:“跟你有关?”
这位终于开了尊口,语气轻蔑,祁醒再次确信,这人就是这么不讨喜。
“我打算追林老师,本来你跟林老师是什么关系,确实跟我无关,也影响不了我做什么,不过为免让林老师为难,还是先跟你打个招呼吧,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林老师我追定了。”祁醒靠在椅子里坐没个坐相,态度却嚣张得可以。
叶行洲端起咖啡杯慢慢抿了一口,重新放下时才不咸不淡地扔出两个字:“随你。”
祁醒的视线停在他脸上,笑了:“我看你跟林老师根本不是一对吧。”
叶行洲淡定道:“何以见得?”
“直觉,”祁醒指了指自己脑袋,又对着叶行洲做了个放枪的动作,“我直觉一贯很准,你对林老师心思不纯。”
想要追美人,对存在感强大的情敌,当然得多了解些。
昨晚他那帮狐朋狗友提到叶行洲时,里面有消息灵通的,随口八卦了几句,说这位叶少是叶家老头的长子、私生子,十几岁才从外头接回来,在叶家老头病死前一直低调不起眼,谁都没想到叶老头一死,他突然冒出来,联合公司其他股东董事强势夺权,火速上位,硬是把不服他的叶家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大获全胜。
虽说如此,总有那么些人大事上不敢惹他,却在其他地方故意作妖恶心他,他那几个叔伯中就有仗着长辈身份想插手他婚事,以此套牢他的。
“听说上个月他大伯还在公开场合当众给他做媒,闹得很难看,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带着那位林大画家出双入对了。”
一群纨绔们嘻嘻哈哈说着这些别人的风流韵事,权当逗乐子,祁醒随便一听,却听进了耳朵里。
叶行洲这种行为不难理解,被人恶心了就加倍恶心回去,他大概不怕被外人议论自己的性向。但像叶家这种自视甚高的所谓上流阶级,家中那些端着身份的老家伙们,估计丢不起这个脸。
如果叶行洲拉出来挡枪的人不是林知年,祁醒会很乐意嗑瓜子看戏,但现在他看上了林知年,所以理所当然地站在道德制高点鄙视叶行洲。
叶行洲岿然不动,半点没将他一而再地挑衅当回事,不再搭理祁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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