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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带笑的中年男声忽然响起,说话人端着一副长辈姿态,笑吟吟地看向叶行洲和林知年俩人。
叶行洲撩起眼皮,神色平淡地回视,没有接话,对方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你们念高中那会儿,就经常一起进进出出了,这都多少年了,难得你俩感情还跟以前一样好,如今万清那小子都结婚了,行洲你这个当哥哥的怎倒还落后了,我看也该早点把事情定下来,我们家没那么古板,喜欢男人也没什么……”
叶行洲慢慢喝着酒,任由对方喋喋不休,似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林知年下意识看向他,眼神闪烁。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叶家人大庭广众说起叶行洲的风流韵事,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他们听听也就得了。
“够了,不要胡说八道,”终于有人出声呵斥,是另一位叶家长辈,手中拐杖用力点了点地,不悦道,“今天是万清的婚礼,你别喝多了在这里发酒疯乱说话。”
“大哥,我这怎么就是乱说话了?行洲跟知年的事情,我们大家谁不是心里有数?”
“我说了你闭嘴!”
“我闭嘴有什么用?行洲的事情你我也管不了,倒是大哥你之前还想给行洲介绍女朋友,闹得行洲也不开心,何必呢,他要是喜欢男人,你强硬给他塞个姑娘,不是跟人结仇吗?”
“行洲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叶行洲神色始终如常,由着他们争吵,继续喝自己杯中的酒。
祁醒站在一边抱臂看戏,杨开明那小子凑过来,压低声音给他当解说:“阴阳怪气的那个是叶家的堂叔,听说原先在他们家公司里捞了不少油水,现在被叶行洲一脚踢出来了,今天这是故意找叶行洲不痛快吧,另外那个是叶行洲的大伯,之前当众给叶行洲做媒的就是他,叶家最看重脸面的也是他。”
祁醒的视线扫过连眉头都没多皱一下的叶行洲,中肯总结:“我看他俩各自唱大戏,叶行洲一个都不想搭理。”
叶行洲喝完半杯酒,在点心台上搁下酒杯,这才开口:“我的事情,有劳大伯和堂叔关心。”
那位叶堂叔还要说,叶行洲没给他机会:“不过这是我跟知年的私事,似乎没有拿到大庭广众下讨论的必要。”
祁醒“啪啪”拍了两下手,插进声音:“是啊,我看你们也别自说自话了,好歹尊重一下林老师的意见吧,什么叫不是那种人?那种人是哪种人?真要说起来,林老师还未必就看得上叶少吧?林老师,你说呢?”
众目睽睽下,林知年很是尴尬,叶行洲的目光落向祁醒,顿了顿,忽地道:“我是哪种人不重要,倒是祁少知不知道自己是哪种人?”
祁醒:“与你有关?”
“无关,”叶行洲道,“就当是我好奇心重,对祁少你和你的事情很感兴趣吧。”
他的语气虽淡,说的话却莫名有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暧昧感,周围人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都变得有些惊讶和耐人寻味。
祁醒懵了懵,脱口而出:“我对你不感兴趣!”
“我知道,”叶行洲点了点头,神色自若地移开视线,示意其他人,“婚礼快开始了,各位请入座吧。”
第7章 畜生
仪式开始前最后几分钟,司仪招呼众人入座。
那位叶堂叔大概仍心有不甘,转头叫住刚一直被人忽视的这场婚礼的主角、叶家老三叶万清:“今天你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嫂子怎么不在?”
叶万清尴尬解释:“妈身体不好,还在疗养院里,免得她劳累,今天就没让她过来。”
“嫂子身体不好?我半年前见她时,她精神看着还很不错,怎么突然就要常住疗养院了?你们把嫂子送去了哪间疗养院,为什么不跟我们这些长辈说一声,也好让我们去探望她?”
叶堂叔刻意提起声音,像在暗示什么,叶万清的脸色有些不好,硬邦邦地回答:“我妈需要静养,不想被人打扰,暂时就不必堂叔你们去探望了。”
周围看客有知道点叶家内情的,纷纷避开,赶紧去观礼席坐下,再说下去事情就不该是他们这些外人听的了。
叶行洲走他堂叔身边过,脚步微微一顿,睨了对方一眼,接着走向观礼席。
叶堂叔愣了愣,回神心下一凛,觉出叶行洲刚才那一眼里藏着的森寒冷意,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闹剧散场,祁醒还沉浸在刚才的不快中,被他爸过来一巴掌拍上后脑。
祁荣华压低声音教训自己儿子:“我交代你的别乱跑、别乱说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吧?”
杨开明附和点头:“祁少我看你还是别一再挑衅那位叶少了,你根本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还反过来被对方占便宜,——这句杨开明没说出口。
祁醒白了杨开明一眼,又打哈哈地敷衍了他爸几句,趁着祁荣华被人缠住应酬,跟杨开明去了观礼席后排坐。
屁股沾上座椅,他没个正形地往后一靠,视线依旧锁定刚在前排入座的叶行洲和林知年,憋着口气抬手,冲着叶行洲的后脑勺做了个瞄准、放枪的手势。
还是不解恨。
杨开明瞧见他的动作,笑嘻嘻地问:“祁少,你看上的人到底是谁啊?我怎么瞧着你眼里像只有叶行洲一样,就盯着他一个,刚叶少那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对你和你的事情很感兴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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