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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宴:“什么?”
封鹤看出他的疑惑,声音淡淡的无甚起伏地解释:“忘记你不知道,大二的时候我最后的亲人爷爷离世。”
黎宴脸色逐渐苍白,怪不得前世的葬礼只看到封鹤的亲戚,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原来大二就…是大二。
他记起自己从大一就开始疏远封鹤,封鹤起初不解,常常来找他,甚至跟他道歉,想挽回关系,可他一直不理,大概是他态度坚决,封鹤渐渐不再找他。
唯独大二他周末休息,熬夜打了通宵游戏,起床已是第二日下午,手机里有一条来自封鹤的短信,语气莫名有点卑微地求他见面,然而他睡过了头,想着既然错过便算了。
黎宴望着淡然如谈他人事的封鹤,封鹤的神态间不见悲伤,隐隐透出释然和习惯,看起来是真的不难过了,也没对什么人含有怨愤。
“你找过我,对吗?”黎宴说话的语调,即便如何掩饰,一丝不稳还是撕开表象渗出。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想得到何种答案,更不清楚得到答案后,又该抱有哪种心情。
他的脑子乱透了。
封鹤听到他的问话,思忖着道:“记不清了,应该是没有。”注意到黎宴的表情,轻松地涵盖道,“有或没有对如今的我们都不重要。”
黎宴拎起啤酒灌入喉中,一罐酒被他喝完,他的脸色从白变红,酒意也带给他打破某种隔阂的勇气:“大二周末,很抱歉我没注意日子,但我记得你发给我的短信内容,你约我早上10点到秀水公园见面,我……”
封鹤嘴边的笑意收敛,深黑的瞳孔静幽幽地停驻在黎宴身上。
“我睡过头没看见,不是故意不去赴约。”黎宴握住空荡荡的啤酒罐,五指指腹泛起白,“后来看见短信,我又没给你什么回复,是我……想逃避。”
封鹤伸手把黎宴手中捏扁的金属罐子拿出:“我知道了,手不疼吗?”
黎宴顺任对方的意思松手,低下头看着啤酒罐被拿走,下意识收拢手指:“不疼。”
“还要喝吗?”封鹤扫过他抓住新的未启封的酒。
黎宴:“嗯。”
封鹤默然半响:“你的酒量怎么样?”
“和原来一样。”黎宴满十八岁,和封鹤偷买过酒喝,他三瓶半啤酒醉倒,定死了的限度,再没多少长进。
封鹤的酒量他历经两世都不清楚线在哪儿。
醉了有封鹤在呢。黎宴满不在乎地想着,放任自己开启第二瓶啤酒。
啪地一声,拉环摔在桌面,伴随着黎宴“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的话落停止响动。
隔了两世,混合着前世今生意味不明的复杂语义,黎宴掩埋在心底,在前世来不及出口的道歉,今生终于有了机会。
“对不起。”
浅色的酒液溢到空气中少许,来回荡着洒到封口外。
黎宴:“我不求你原谅,只是希望……你不要把合作的事牵扯到里面,请你一定以自身利益考虑,认真确定合作意向。”
“我不是说,你必须选我,如果有比我更好,更符合你期望的,你当然可以不选我。”
“……”
黎宴不再纠缠合作的事宜,继续前面的道歉话题:“一声不吭的疏远,对不起。”
“你没有任何错,都是我的问题。”他神色低沉地说。
黎宴难以启齿自己犯下错误的缘由,喝酒转移这份想揍过去矫情的自己的心情:“我在暑假找你玩,不小心发现你在看两个男人的视频,我……我很震惊,觉得很恶心,无法接受和一个喜欢男人的你相处。”
他的一通剖白,解答了封鹤多年的困惑。
黎宴小心地瞄一眼对方,见人露出恍然的表情,抿抿唇:“我过去是个混蛋,你对我那么好,我们关系那么好,怎么能仅仅因为性向,因为我个人狭隘的歧视,忘记你的好,放弃我们自小到大的友谊……我是个白眼狼。”
“对不起。”
“后来我长大了,我知道自己的不可理喻,胆小地不敢向你坦白,不敢找你讲清楚。”
黎宴喝下瓶罐中最后一滴啤酒,眸色迷离,捕捉变得朦胧的封鹤模样,他忍不住想要抓住晃动的人,最后的理智让他没说出如若不是封鹤出事,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人有交际。
抓到了!
黎宴脸上浮起开心的笑容,他抓到了,是活着的、不是虚幻的封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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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鹤看着黎宴又提起酒饮下,修饰整齐的剑眉轻蹙,他记得黎宴以前的酒量,三瓶半啤酒。
见人马上要喝完第二瓶啤酒,封鹤有心想阻止,可动作没黎宴灌得快。
“少喝……”
封鹤扣住黎宴准备拿第三瓶的手,嘴上劝说的话刚蹦出第二个字,到第三个字音时,陌生的气息混着暖度遏制住了他的思绪。
他闷哼出声,极具份量的冲撞,撞得他胸腔钝痛。
封鹤抱住扑到自己怀里的人,背部抵住沙发,头部低垂望进对方乌黑的发丝和雪染血一般的侧脸。
他闻到一股好闻的清香,夹杂着淡薄的酒味,令这香蕴起醺人神志的醉意。
“抓住了。”模糊不清的嘟囔,由于过近的距离,清晰地落入封鹤耳中。
封鹤目色微微深邃,凝聚的焦点全数定在怀里人的嘴唇上:“黎宴,你说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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