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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胆小畏缩,我不恨你,但也无法再去接受你。商樊,我好不容易重拾自己的人生,那么拼命努力的开始新的生活,拜托你,别再让我回头了,好吗?”
商樊木然的听完了仲尹夏看似温柔却坚决的撬不开一丝缝隙的拒绝话语,迟钝的摇了摇头:“不。”
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也忘记了仲尹夏,但骨子里仍然在本能的拒绝仲尹夏要离开这件事,他只知道,他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住仲尹夏。
很明显,仲尹夏不是在跟他商量,仅是用他能接受的方式再次拒绝了他,也稳固住自己心头正在动摇的危墙:“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商先生,我听文森说了,你的手术安排在下个月,如果到那时你恢复了记忆,可以向我提出任何我力所能及的要求,我不想欠你人情。”
“任何要求……”
“对”,仲尹夏给他添了新茶,“除了复婚。”
商樊的神色彻底失落了下来。
仲尹夏不确定只保留十五岁记忆力的商樊能不能听懂或接受他的话,他已经尽力将自己能说的想说的说透说完了,他们之间,到了这一步,算是真的结束了。
曾经的种种伤害在商樊救下自己时,一笔勾销,从这一刻起,仲尹夏会感激他,报答他,但也仅限于此,不能更多了。
二月的朝阳很温暖,偷偷从窗棂跳跃进仲尹夏的手心,商樊盯的眼睛酸涩胀疼。
好似多月前的某一天,他记忆的残段里,也像现在这样和仲尹夏分置坐在玻璃窗前。他依稀记得那时的自己语气温和,游刃有余的跟仲尹夏讲了自己和安凛的前尘往事,并给出条件,加重砝码,让仲尹夏继续做安凛的替代品。
仲尹夏应该哭了吧。
他那时候隐忍着眼泪,委屈透了。
可是为什么,商樊痛恨他那时为什么没能感同身受小Omega的痛苦,为什么不能低下脖子,承认他其实就是不想让他离开。
他那时怎么舍得看着Omega落泪的,他难道不心疼吗?
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吗?商商樊无从求证,可保留了十五岁记忆的自己,有心疼的,真真切切的心疼。
仲尹夏却不稀罕了。
今天的仲尹夏手握决策权,也握住了商樊的命脉,但他到底温柔善良,从没有学会伤害人,最终选择放生他,也放生自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饶是如此,商樊仍然痛苦不堪,只能一遍又一遍跟仲尹夏说,不。
——我在跟你开条件,你只需要乖乖回到我身边做好安凛的复制品。
——不。
——我不想欠你人情,你可以跟我提出任何要求,除了复婚。
——不。
“不,不,不……”商樊的脑袋嗡嗡作响,疼得要炸裂开,一个劲的喃喃,“不,不,不,不……”
仲尹夏见状,脸色忽变,冲到他身边,夺下他手里快要捏碎掉的玻璃杯,着急的问:“商樊,你怎么了?!”
商樊眼珠子爬满了红血丝,一把攥住仲尹夏的手腕,将他用力的抱在怀里,嗓音哑的厉害:“尹夏,不要离开,不许离开……”
“我会学,他要是不会爱你,我来学,你……你给我机会,我会好好学……一定会好好学的……”
“可以吗,尹夏,可以给个机会吗?”
仲尹夏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忍住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痛,三缄其口,不准备给商樊一线生机。
也堵死自己想要往回走的路。
人在极致死心,耗尽最后一丝心力做出来的决定,磐石般坚韧不拔,不是一句我也喜欢你了就能逆转。
很多时候,等的东西,过了时候,磨尽期待,即使真等来了,也不会再继续伸手接住了。
仲尹夏再次拾掇好曾被商樊摔的支离破碎的心脏,毫不犹豫的转身,去往有鲜花有阳光,唯独不可以有商樊的新天地。他把世界一分为二,商樊选择固步自封,守着没有光明的残垣断壁,开始浇灌玫瑰,试图还给仲尹夏一个他向往的人间烟火城。
第60章
三月初时,仲尹夏告别兰芝回了星湖湾,同一时间,文森给仲尹夏发信息,说商樊要进行手术了,询问仲尹夏要不要过去医院。
仲尹夏不是没有犹豫过,但还是推辞掉了,他既然要切断和商樊的联系,势必看也不能再多看他一眼,只让文森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他。
然而,他回到星湖湾差不多一周时间了,文森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条信息,打过一通电话。
仲尹夏心里开始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担心商樊别又心智不全,信息素暴动,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无论如何,人都是为了救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仲尹夏是想和他撇清关系,但这是基于他和商樊两不相欠的情况下。
仲尹夏不喜欢给自己平添烦恼,主动联系了文森,问他商樊的手术进行的顺不顺利,文森支吾应付,语焉不详,只说商樊情况还算稳定。
仲尹夏心里产生了怀疑,后悔没有亲眼看到商樊平安做完手术才离开南潭,琢磨着要不要再回去一趟。
他这方正摇摆不定时,那方,文森果断给商樊收拾了一个大行李箱,把人默默送到了星湖湾。
早春三月,草长莺飞,仲尹夏小花园里一片熙攘。风信子植株参差错落,安静绽放在灿烂的黄素馨之下,承着一处阴凉,风吹过,连成波,馥郁的清香卷着春意溜出绵延的山丘外,这一天,万物果然十二分的美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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