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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鸡毛“刷”地竖起了蓬松的大尾巴, 乐颠颠地拱开门缝儿跑了进去。
晏久生了场病,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时候把小鸡毛送进去,一方面可以缓解他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替他找了一个不用出屋见斯樾的充分理由。
做完这一切,斯樾转身和晏恒一起去了厨房倒水,也方便施郝仁在说话的时候没那么紧张。
晏恒拿出杯子,问斯樾道:“你觉得施医生的分析……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吗?”
“他昨天一直都跟久久待在一起,用共同爱好作为理由,获取了很多信息,”想起了自己的“人设”,斯樾苦笑着复述道,“久久现在觉得我是抛妻弃子、出轨白洛的渣男,日后还会为了白洛的一己私欲而把帕帕从他身边夺走。”
“白洛?”晏恒诧异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个人?
斯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从久久刚清醒那天,他就问了文征这个问题。”
“他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晏恒实在无法理解。
客厅里刚好传来晏婷婷惊讶的声音:“小施医生是怀疑……久久把小说中的世界代入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不会真的这么邪门儿吧。
施郝仁掏出手机,找到自己针对晏久当前的思路所做出的详细标注:“按目前情况来看,记忆障碍的临床表现,小晏疑似同时占据了三种。”
“哪三种?”晏婷婷凑到手机旁边,想要自己看看,然而瞅见满屏红红绿绿的专业术语后,又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等施郝仁口述。
“先说错构,”施郝仁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攥拳低咳了两声,随后歉然道:“我接着说……”
晏恒走过来,把水杯放在桌上,推到施郝仁面前。
“谢谢晏先生,”施郝仁没空转头去看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后,继续为晏家夫妇解释着手机屏幕上标红的知识点,“嗯……这个错构和虚构,可以放在一起讲,我打个比方,昨天我问小晏,他和斯樾是怎么认识的。”
斯樾见施郝仁朝他看了过来,是在示意自己先说出答案,从而产生对比:“幼儿园大班,他午睡的时候躺我脸上了,我俩打了一架。”
晏鹏江头一回听说这种事,甚是无语:“……这臭小子。”
躺人家脸上了还要动手打人。
斯樾对老丈人这份迟来的正义表示非常感激。
“但是在小晏的口中,他和斯樾是商业联姻,两人在此之前并不认识,”施郝仁放大屏幕上的一处例子,“所以发生在小晏身上的错构与虚构则是——他记得斯樾,也‘自认为’记得和斯樾认识的时间,但事实是,他用虚构出来的记忆,把本就不存在错误记忆与现实混淆在了一起。”
晏婷婷掏出手机,飞快地记下了施郝仁话里的关键词。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施郝仁这边,以至于谁也没有注意到,狗狗房的门被Lily用爪子悄悄地勾开了。
爱疯闹的蓝莓衔着火柴的脖子,把它从狗狗房一路拖行到了晏久的卧室门口。
哈士奇的体型在卡斯罗的面前不占优势,因此火柴只能任凭蓝莓把它拖来拖去。
突然,卧室里传来了小鸡毛欢喜的低吠声,蓝莓“卟棱”一下竖起耳朵,不禁也想要跑进去凑凑热闹。
重获自由的火柴立刻逃回到狗狗房里,找香香告状去了。
“哈哧——哈哧——”
蓝莓由于口水超多,平日里,它从来不被允许进入卧室。
可小鸡毛在里面玩得那么开心,为什么蓝莓不可以进去一起玩。
九十三斤的狗,九十二点五斤的反骨,说的正是蓝莓本莓。
还没等火柴把香香从狗狗房里请出来主持大局,不甘平凡的蓝莓就再次干出了了狗胆包天的祸事。
它舒展了一下两条前腿,而后骤然发力,让自己只用两条后腿便可以像人类一样站立起来。
然而架不住它的体重基数过大,下盘又不稳,刚站起来,两只前爪就控制不住地朝面前的门板刨去——
“哗啦”一声,卧室门顿时被蓝莓的蛮劲儿推得大敞四开。
“砰——”
卧室里似乎传来了重物摔倒的声响。
客厅里的众人被吸引了注意,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然而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刚转回身子想要继续说方才的话题,却突然听见了帕帕的哭声。
这下子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朝主卧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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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莓!不可以介样!”
看着躺得绷直、一动不动的久久,帕帕立刻倒腾着小短腿冲过去,两只手一起拽住晏久的胳膊,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嘿咻——嘿咻——”
可无论帕帕怎么用力,久久都依然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一声也不吭。
帕帕害怕地瘪了瘪嘴巴,努力忍着眼眶里的金豆豆不让它掉下来。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久久跟小鸡毛玩抛球球的游戏时,眼睛都亮起来啦,可蓝莓忽然冲进来,一下子就把久久撞倒了。
“呜呜……久久~起来~”帕帕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久久起来……”
晏久仰面躺在地上,眼前满是金星,以至于让他一时分不清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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