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风侧面打听里一下,伪天津特别市公署已经开始起征土药土膏特捐,允许鸦片合法经营。为保证土药土膏业的安全经营和该项特捐的顺利征收,伪财政局与警察局商议在天津市华界及各特别区划出鸦片批零商铺、烟馆经营区,凡在上述区域内开设土药土膏店铺,可以得到伪警察局保护。
同时,还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鼓励开设土药土膏店、烟馆,诱使民众吸食毒品。伪天津禁烟局规定,任意商人只要缴纳捐费即可领照经营各类毒品及烟具;对吸烟者更没有任何限制,只要缴费领取吸烟证,即可在任何膏店、烟馆甚至家中吸食鸦片,私售、私吸者则将受到惩罚。
仅仅在东马路一带,常凌风他们就发现了七八家贩卖鸦片的土药土膏店。他们还摸清楚了鸦片的销售网络,具体来说就是在禁烟总局、分局指导下,由伪土药业公会将生鸦片批卖给各地分会,再由各地分会配售给土药店。
除此之外,常凌风知道了天津著名的土药店有“烟土八大家”之称,其中属宫北大街的元泰土药店资本最为雄厚,经理郭岳五系烟土巨商,与日伪上层分子广泛勾结,曾任伪天津土药业分会会长。
此外,还有大有恒、信元、同顺昌、元泰裕、顾记、义记、华记等土药店。这些土药店从土药业公会批发“官土”,加价分销给膏店,或者受公会委托收购本地所产鸦片,或深入产烟区采购烟土运回天津,或收购产烟区土商运津的烟土。根据产地不同,津市鸦片市场上有“西口土”“北口土”等。当然,这些土药店并非只从事“合法”活动,收购贩售“私土”的现象也非常普遍,并占销售量的很大份额。
祁山和陈林书这一路看过来,气得牙根直痒痒,回到了旅店之后,祁山低声道:“要是我们知道了他们的仓库,非得把这些害人的玩意儿全部都烧光了才好。”
陈林书道:“你别忘了,我们这次来天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常凌风道:“天津的鸦片大部分来自于伪蒙疆、热河地区合法配销或非法走私。这些地区被鬼子的兴亚院划为重点罂粟种植区,并且进行鸦片统购统销,配销大量的鸦片给华北、华东、伪满洲国等地区。而天津则是其重要的鸦片消费市场和转运中枢。”
陈林书道:“今天我侧面打听到,伪蒙疆公开输入华北的鸦片数量颇为惊人,每年均数以百万两计。运入天津的‘官土’,大致有三种出路:一是通过伪土药业分会配售给土庄、膏店、烟馆,供当地烟民吸食;二是经天津转运到上海、日本本土及东南亚地区;三是制成吗啡、海洛因等烈性毒品,戕害中国民众或运往其他国家。”
常凌风缓缓地道:“之前我说要接近那个秋木元,也许从烟土下手是最为理想的方式了。”
“老板,你不会要去贩卖这些害人的玩意儿吧?”祁山惊声道。
常凌风笑道:“你想多了。我的大致计划是先把这里的鸦片市场搞清楚了,你们想想如果天津鸦片要是缺货了怎么办?”
祁山道:“这还用说嘛,肯定是从蒙疆和热河大量的补货,不然鬼子赚不到钱,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打仗?”
陈林书道:“这是鬼子在天津的经济命脉,一旦动了烟土,估计天津的鬼子们就该鸡飞狗跳了。”
常凌风道:“许多伪蒙疆政府官员、伪蒙古军军官也因走私烟土大发其财。我打听到的消息是,伪蒙疆热河等地著名的鸦片贩子有孔援刚、蒋介齐、范老三、孙雅荣等,走私方式千奇百怪,有时以武装押运,有时以铁路运输,有时甚至由列车警察护送。这些毒贩每人每年走私烟土也有数万两之多,而天津是其贩运的终点站。鸦片走私到天津,再通过铁路经承德运往锦州、奉天、兴安等地。我们可以在他们补货的时候介入。”
祁山道:“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们给鬼子雪中送炭对不对?”
常凌风道:“表面上是这样!明天,我就去打听打听售卖烟土需要什么样的手续。祁山,你和林书摸清楚这些烟土大致都被放在什么地方。”
两人齐声说道:“是!”
第二天一早,三人从来旅店出来分头行动。
天黑时分,回到旅店汇总情况。
祁山和陈林书制贩场所大都设在日租界,陈林书道:“老板,除了你所说的烟土八大家之外,还有从事制毒业的有所谓四大金刚,其中以陈坤元的势力最大,资金最多,号称白面大王。这家伙原来在上海制毒,后来来到了天津在寿街开设康昌洋行,制造海洛因,雇日本人冈田为经理,其在华北多地设有秘密贩销处和分行,毒品甚至远销港澳和南洋各地。我们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他的仓库的具体位置。”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从这个陈坤元这里下手!”常凌风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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