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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罗家楠认同林冬的看法。虽然他经手处理的强/奸案不多,但就有限经验来看,案发后能坦然面对警方询问的受害者屈指可数。大多数受害者一听到那些针对案发细节的问题,要么失声痛哭,要么闭口不谈。那是绝对的隐私,别说女人了,男人也没几个好意思当着陌生人的面事无巨细的描述。
能来报警的还算不错呢,那些选择忍气吞声的绝非少数。性犯罪一直是被最为不齿的罪行,因其充满了恃强凌弱、强取豪夺、人格践踏等因素,从强/奸犯和杀人犯在号子里的待遇就能看出来,罪犯都不待见这号人。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从管教到罪犯,见着这号人,想方设法的治丫的。
而且这号人犯事儿有惯性,得手一次,几乎都会继续犯案。如果没有其他的案子串并上来,那么说明这个人第一次犯案后谨慎了许多,再没留下过指纹DNA等证据。
当他提出自己的想法后,林冬立刻表示:“我已经安排岳林和英杰串并本省内发生过的,没有采集到生物检材的强/奸案。”
“……”
罗家楠眯起眼。行吧,什么案子一到林冬手里,主导权就算固定了,哪怕上面点名让他做专案组组长,到最后也会莫名其妙变成事事都得听林冬差遣。
要么说人家天生是当领导的料呢。
“那成,我先去找这个光敏娜聊聊。”
说完罗家楠正要起身,却被林冬一句话压下了屁股:“光敏娜去世了,二零一五年的事情,自杀。”
不堪重负啊,罗家楠闭眼默叹。强/奸案的可恨之处在于,就算嫌疑人被抓被判,却仍无法真正减轻受害者的伤痛,受害者承受不住内心的折磨选择自我了结的,不算罕见。能与之产生的深远伤害相提并论的,是拐卖儿童的案子——拐走一个孩子,等于毁掉一家人的人生。
有的伤痛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减轻,而是会让人在绝望之中愈行愈远。
在众人的沉默中,林冬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昨天讨论说,死者身上的伤有过度杀戮倾向,那么很可能跟被他伤害过的女孩、家属有关,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死者身份,寻找关联人,看是否有被威胁、跟踪、打击报复等情况。”
看吧,罗家楠心说,这就开始发号施令了。不过林冬定的方向也是他所考虑的,而且就这些年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对方出错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时陈飞发话了:“我认为林队考虑的方向是正确的,先按这个思路往下走,罗家楠,现在其他人手头的案子都还没结,你带小彭配合林队他们。”
“头儿,我刚回来就给人当碎催啊?”罗家楠皮笑肉不笑的。
林冬只当没听见他的阴阳怪气,低头翻卷宗。
“不乐意干你可以滚蛋。”陈飞丝毫不给他留面子,“我听说你出去一礼拜没少惹事,还进了趟派出所,对吧?”
“呦呵,消息传够快的啊,”罗家楠指天发誓,“我那是见义勇为。”
陈飞给他手指头撅了的心都有:“你打的人家七个人一起投诉你暴力执法。”
“是么?”罗家楠故作惊讶状,“那看来打的还是轻了。”
“我特么——”
眼瞧着陈飞抄起本子就要拽自己,罗家楠赶紧往屋外闪:“我先去县里了,彭宁还扔在那呢,林队,您要不要一起?”
林冬友善的笑笑:“不了,排查死者身份的事我不掺和,我负责追强/奸案这条线。”
分工明确,罗家楠心情舒畅了一点,蹦跶到楼下去找祈铭。一去县里就得扎在人家那了,不把媳妇哄乐呵了出门也不踏实。昨儿晚上都凌晨两点了,罗卫东给他发了条消息,意在提醒他,三十多的人了,别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自己身体什么样心里得有点B数。
这话明摆着不是他爹说的,而是他妈说的,担心儿子操劳过度。也难怪刘敏娇这么不放心,毕竟他进过ICU吐过血,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之前在特警队集训的时候,累到尿血都没敢跟他爹说,悄悄上医务室要了盒抗生素硬扛了过去。倒不是什么大毛病,纯粹是超高强度的训练所致,身体完全健康的人也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医务室的大夫见怪不怪。不过还是硬压着他做了个B超,确认没有脏器病变才放他走。
到法医办公室一看,祈铭带周禾去解剖室了,张金钏去生物实验室玩蛆了,就高仁在电脑前整理昨天的尸检报告。祈美丽也在,躺在他的旧衣服做的小垫子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垫子是曹媛缝的,缝了两块,填塞了海绵,针脚细密,柔软舒适。
罗家楠问高仁:“诶,你怎么不跟着去炖肉啊?”
尸体到底被运回来了,昨儿在殡仪馆条件不行,祈铭要求拉回来脱骨复检。连蛆带骨头一起下锅,估计一会这楼道里就进不来人了。
“我这不忙着整理尸检初检报告么,林老师着急要。”高仁连眼皮都没空翻给他,“去去去,别打扰我听录音。”
“回头让我们彭宁给你写个程序,直接把语音翻成文字,省得以后这么麻烦。”罗家楠想方设法拍马屁,多年的经验可知,把高仁哄开心了,会替他在祈铭那说好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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