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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难说,”抽上罗家楠给的烟,陈飞的语气比刚才平和几许,“我以前办过类似的案子,有家里人故意把发病的精神病患者放出去,持刀当街挥舞,最后被警方击毙,这样家里落得个清净,你懂吧?”
明明有二十七八的温度,罗家楠仍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那,这事儿咱查还是?”
“交给分局吧,咱哪还有人手?”陈飞摆摆执烟的手,“诶对了,那个荒山白骨的案子,死者身份确认了没?”
“找着生前影像了,半个月之前还活着,我打算再追一下周边监控,应该能找到落脚点。”
无奈的呼出口烟,陈飞回手按按眉心:“实话说,早晨开会一听是个强/奸犯,我特么都懒得管丫的。”
“那怎么办呢?头儿,命案必破呀。”罗家楠说着拿胳膊肘一杵陈飞,“诶,彭宁过来了,您教点好儿,别当孩子面消极怠工。”
“滚蛋!”
陈飞虚踹了他一脚,转头对刚跑到身后的彭宁端起笑脸,亲切关怀道:“吓着了吧?呦,这下巴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歪了?”
“被嫌疑人脚后跟磕的,没事儿。”彭宁本来想摆出无所谓的表情,但是脸不给力,“其实我当时顾不上害怕,就一门心思摁人来着。”
陈飞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对罗家楠横眉立目的:“不许再带小彭冒险啊,留神我抽你!”
——您逗我呐?他来干嘛来的?当刑警还是养老?
罗家楠一脸不忿,心里正逼逼着,电话震起,接起来就听祈铭严肃的质问道:“你刚干嘛了?”
头皮一紧,罗家楠瞎话张嘴就来:“啊?没……没干嘛啊,哦,我刚吃完饭。”
“没干嘛?薯片发消息给我说,刚和你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斗!”
我尼玛——
咬牙切齿的瞪着新徒弟,一万头草泥马自罗家楠内心深处的广袤草原奔腾而过——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兔崽子跑我这当间谍来了!?
“没有没有,祈老师,没那么夸张,内什么,就一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在购物中心犯病了,怕他伤人,我给摁那了,哈哈,就这么点儿破事儿。”
电话“喀”的挂了,紧跟着陈飞的手机又震了起来。陈飞把手机举到罗家楠眼前,让他看清来电人姓名,然后说:“明儿祈老师要是当面问我,我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睡着了,所以没接到他电话。”
“谢谢头儿,谢谢头儿,您真是活菩萨。”
罗家楠就差双手合十拜他了。
—
回县公安局的路上,彭宁莫名其妙被罗家楠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委屈的不行,却又不知道自己哪惹着对方了。思来想去,除了给“师母”发了条消息,向对方夸赞师父的机智英勇和过人身手,也没干过别的事儿啊。
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么?他百思不得其解,暗搓搓的发消息给欧健,询问对方自己哪里做错了。
欧健回他:【大师兄在祈老师那一向是报喜不报忧,越是险象环生的事情越守口如瓶,你都不知道我替他打过多少次掩护,按包庇罪够顶格判我的】
彭宁:【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在祈老师那夸夸楠哥,顺便和祈老师熟悉一下,你知道么,他到现在连我名字都记不住】
欧健:【别费劲了,我来重案快两年了,天天见面,直到最近因公负伤,祈老师才记住我的名字,他那人就那样,你别多想】
彭宁:【……好吧,谢谢,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欧健:【快了,明天下午的火车,哈哈,想哥了?】
彭宁:【欧小健同学,请注意措辞,我比你大】
欧健:【可是我警龄比你长吖】
彭宁:【长一个月而已,你可真敢吹】
欧健:【一天也是长,哈哈哈,搁以前你得管我叫师兄呢!啊,不对,你得管我叫师叔,来来来,叫一声听听】
彭宁:【我呸!你也不怕折寿!】
副驾那边噼里啪啦的按键音令罗家楠莫名烦躁,不耐道:“闲的闹听是吧?要不你过来开车?”
自打被彭宁在祈铭那“告”了一状,他现在听对方喘气都想骂街。
“没有没有,我问问欧健什么时候回来。”彭宁被骂怕了,赶紧扣下手机。以前看罗家楠追着欧健满楼道跑,给人骂的灵魂出窍还当一乐子,真落到自己头上,只能用“男儿有泪不轻弹”来支撑自尊心了。
“呦,你不说我都把这小子忘了,给他打一电话。”
接到命令,彭宁立马把电话拨了出去,点开外放,捧到罗家楠脸侧。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一秒钟不敢耽误。
“喂,老三?怎么样,人摁着了?”
一听是罗家楠的声音,那边显然诧异了几秒,不过很快,语气轻松的回道:“摁着了,下午我跟师父一起去的,当地同僚派了四辆车十六个人,车票也订好了,明天就押回去。”
“你伤怎么样了?好利索了么就出差?”
“早好了,谢谢大师兄关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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