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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音还没落,又听一老大爷阴阳怪气的:“说什么来着!不让你们挖!看看!祖宗生气了!闹出人命啦!”
“我说你有完没完?”要不是看老头儿年事已高,罗家楠是真想揍人,“不许宣扬封建迷信!人家这是病!和你们家祖宗有什么关系!”
老大爷顿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警号多少?我要曝光你!”
“我——”
眼瞅着罗家楠要窜儿,唐喆学赶紧把人往身后一拦,端起职业笑容安抚老头儿的情绪:“大爷,人已经救回来了,您就别嚷嚷了,都让让,挪开点地方,不然一会救护车过不来。”
然后他招呼彭宁给大爷大妈们发矿泉水,天热,人燥,血压容易爆表,真“嘎”一下挺眼前一个,谁也担不起责任。像他这种在派出所工作过几年的,对接人民群众,尤其是不讲理的人民群众,确实比罗家楠他们更有经验。在派出所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儿都有,他曾处理过一起因点外卖引发的纠纷:客户没要求餐具,但店家给配了餐具,于是订单上差了五毛钱;外卖小哥说这钱他补给店家了,要客户再补给自己,客户就死活不认,让小哥把餐具拿回去找店家退钱;外卖小哥不服气,俩人越说越激动,动起了手,打的头破血流,最后去医院花了五百治伤。
这案子后来传的人尽皆知——五毛钱引起的血案。
祈铭是懒得搭理那些人——大脑自动屏蔽了无稽之谈——拽着罗家楠的手站起身,问:“救护车多久能到?她这是过敏性喉头水肿,不尽快进行药物干预,整个呼吸道都会肿起来。”
刚一扯开女孩的衣领,他就看见对方胸口的位置起了大片风团。气道建立后再看四肢,也是风团密布,典型的皮肤变态反应。应该是碰到致敏源了,可目及之处,并没有明显的致敏因素,也没被野蜂蛰,四肢头颈,凡是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没发现有损伤。
“说是半个小时以内。”罗家楠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面色逐渐恢复正常的女孩,转头问跟她一起工作的考古队员:“她早晨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队员否认道:“没啊,都在乡政府招待所吃的,我们一起的。”
“那她平时有什么过敏的没?”
“好像是花粉还是什么过敏?她春天的时候犯过过敏性鼻炎。”
罗家楠又将视线投向祈铭,无奈的耸了下肩。过敏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以前不过敏的,以后不一定不会过敏,说是和抵抗力下降有关。就像他刚从ICU出来的那段日子,突然吃不了鸡蛋了,一吃就浑身痒痒、起疹子,过了大概半年左右又没事了。
“什么过敏,就是中邪了!”
老人家喝着矿泉水还堵不住嘴,又开始宣扬封建迷信,给罗家楠气的,刚想怼一句“怎么着?你比法医还明白!”,被祈铭一扒拉胳膊:“别理他们了,爱说说去,这就是过敏,野外未知动植物多,晚点让医院出个过敏源测试报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罗家楠向来信任祈铭的专业素养,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发生的时间点有点蹊跷,尽管他相信和诅咒无关,但还是有其他疑虑:“不会是古代的病毒细菌什么的吧?”
然后他从祈铭嘴里冒出自己刚才想说的话了:“你比法医还明白?“
“没没没,我能有你明白么?你仨博士学位呢。”
“别逗贫,赶紧拿件无纺布手术服给那姑娘盖上,她衣领被我扯豁了。”
不得不说,老太太刚才那句话嚷嚷的有道理。祈铭是没色心,至于其他围观男性有没有,可是有待商榷——他刚看见有老头儿举着手机往女孩那边拍来着。
拿了件干净的手术服盖住女孩的上半身,罗家楠招呼彭宁到路口去迎救护车。这地方的路是施工队现开出来的,导航上没有,别回头救护车开过了头。彭宁正在用酒精帮周禾脸上的伤消毒,杀的对方直嗷嗷,听师父召唤,立刻爬起来屁颠颠的跑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救护车到了,沿着坑洼的土路开到坑边,医护人员下来把女孩抬上车。随车医生检查过女孩咽部的创口,转头问:“这谁切的?”
祈铭:“我,有问题?”
“器械消毒了么?”
“消毒了,勘验箱里有医用酒精。”
“你是?”
“法医。”
“哦,那没事了。”随车医生点点头,又赞道:“创口沿皮肤纹理横切,缝合之后留的疤小。”
祈铭对赞誉之词毫不动容,只说:“女孩子,总得让她以后还能穿吊带,对了,她是突发的过敏性喉头水肿,用药之前记得询问过敏史。”
“嗯,谢谢提醒。”医生回头问围观的工作人员:“你们谁跟车?”
“我,我跟。”一位和女孩年纪相仿的考古工作人员举手示意,“我跟她是一起的。”
偏头示意对方上车,医生又和祈铭握了下手:“处置的不错,你救她一命,这地方离最近的医院得一个小时的路程,到了那怕是人都凉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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