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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的事情是爸妈的事情,如果只是因为他们我不会要求你远离林阳, 你有独立的人格不该以我的喜恶为准, 但是罗家楠, 别忘了他差点捅死你,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说到激动之处,祈铭嘴唇微颤, 置于身侧的双手本能地攥握成拳, “你现在身体这个样子完全是拜他所赐, 你还给他好脸陪他吃饭,包容他无处安放的愧疚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整段话罗家楠就听见一个重点了——我身体现在这个样子?啥样?比以前虚了满足不了你了是么?
心里逼逼但他不可能说出来,自尊心不允许:“我没那个意思,就是看在林队和二吉的面子上跟他吃个饭,顺便招待一下刑厉,再说,当初你还找他保护过我,那时候你怎么不提他差点捅死我这茬了?”
祈铭愕然了一瞬,随即反驳:“这是两码事!我是想花钱请他,不搭人情,他自己不要钱的!”
“在我看来是一码事,咱俩不管谁,只要肯搭理他就是给他天大的脸了,你跟我较劲不也是较劲这个事儿么?所以,咱谁都别说谁,到此为止。”
“我都说——”
正说着,祈铭忽感背后传来一阵凉风,侧头一看,办公室门敞开了条缝,估计是里面的人支棱着耳朵听他俩吵架,于是刻意压低音量:“我知道你有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欠了人家的情就得还,可是家楠,你别忘了,他的仇家如果知道他还活着,可能随时会找上他,如果那时你恰好在他身边,他能保证你的安全么?这世上肯定有比他厉害的人物存在,我之所以不高兴你和他见面,也是希望你不要把自己置身于本不需置身的危险之中。”
很少能听到祈铭直白准确地表述内心感受,虽然细琢磨依然有说教之嫌,但也足够让罗家楠那股子被搓起的火气随之烟消云散。他要求真不高,有问题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明白,开心不开心的,别憋着就成。抬手搓搓祈铭的胳膊以示安抚,他轻声细气的:“行了不说了,这事儿翻篇儿了,你忙去吧,我也得上楼审人了。”
祈铭不怎么乐意的:“又翻篇儿,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听几个字进去?”
“能能能,全听进去了,我以后不吃了哈,他就是请我吃金子我也不去。”
反正金子已经吃了——最后一道是甜点,金箔熔岩蛋糕,一大片完整的金箔覆盖在巧克力蛋糕上,像是地底的黄金随着熔岩喷薄而出,卖相堪称豪华,就是吃完罗家楠怀疑自己会不会重金属中毒。另外但凡祈铭摆出“委曲求全”的模样,他必定服软,要不是在单位不能和媳妇搂搂抱抱,他得一把给人箍怀里照断气了啃——忍着,等结了案回家再表忠心!
这俩在楼道上腻腻歪歪,扒门缝看热闹的刑厉被身后的力道忽悠一把拖开。转头与阎穆霆四目相对,他问:“咋了?”
“不该凑的热闹别凑。”阎穆霆语气严肃地教育他,“这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你得谨言慎行。”
刑厉不悦皱眉,眼下屋里没别人,可以口无遮拦:“你就是看我怎么都不顺眼是吧?那你还把我调回重案干嘛?给我扔风景区派出所,天天处理店主缺斤短两被游客发现打起来的烂事儿不得了!”
面色微沉,阎穆霆隐忍片刻,强迫自己缓下语气:“我还有很多数据要算,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先回招待所睡觉。”
“吃撑了,睡不着!”刑厉这脾气可是上来了,“你干嘛呀,我不就跟罗家楠出去吃顿金耀贵宾厅么,瞅你这一张驴脸,从我进屋拉到现在了!”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了,阎穆霆干脆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说明白:“你是一名人民警察,按规定就不该去那种奢华之地吃饭,居然还拍了照片炫耀,让别的同事看了,他们会怎么想?你是不是忘了抓‘海狼’时消失的四千万毒资还悬在你头上呢?当初你连买个房都担心被人说三道四得用我的名字买,如今日子过太逍遥,把当年受过的委屈和污蔑都忘了是吧?”
“——”
一顿重话提醒了刑厉,他垂眼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果断删除里面所有的美食照片。当年他豁出命抓了毒贩“海狼”,可意外的是,本该用于交易的四千万毒资却不翼而飞。“海狼”到死也没交待钱去哪了,有的领导认为,作为深入毒窟的卧底,刑厉有理由知道这笔钱的下落,于是下令暗中对他进行调查。
后来被他知道了,闹过,打过,拍过工作证和枪,甚至把那张由局长亲手签发的“因公染毒”证明摔到了某领导脸上。可凡尘俗世之中的人,从来不会因本就清白而不遭人怀疑,钱这玩意太敏感了,那可是四千万啊,干警察干到死也挣不了那么多钱。众说纷纭,流言不断,那时候唯一站出来维护他的只有阎穆霆,顶着所有质疑将他调入重案,替他遮风挡雨。
不落井下石已是不易,雪中送炭更为珍贵。他打从心底里感激对方的信任,然而这人有个缺点——过度保护,让他偶尔感觉自己多了个爹似的。
收起手机,刑厉望着素有“阎王”之称的男人,略带不甘地倾吐心声:“有时候我只是想像个普通人那样,能和朋友家人分享自己的快乐……不过你说的对,打从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就和‘普通’二字绝缘了,我是得谨言慎行,以免万劫不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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