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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苗红和自己换个位置,罗家楠坐稳后冲李晓旻微微一笑:“李博士,你前夫涉嫌违法犯罪,可他现在人不在了,我们有问题只能问你。”
李晓旻面无表情的:“严格意义上讲,你们算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们。”
“别着急维权,李博士,知道你是文化人,要脸面,读个博士多不容易啊,尤其你还是个女的,我们念书那会就有个说法,说学校里仨性别,男的,女的,女博士。”
“看来你对女博士的偏见还挺深。”李晓旻不屑轻笑。
“不不不,我不是对女博士偏见深,我是对所有博士都有偏见,抓犯罪分子又不能拿学位证砸他们,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说话的同时罗家楠在桌下朝单向镜比了个“别介意”的手势,镜子那边一堆博士呢,一个都得罪不起。说这种话是为了放松李晓旻的警惕性,多说多错,漏洞就在嘴唇的开合之间。当年卧底时跟着寇英出席了不少谈判场合,拿捏对手心理变化的业务能力就是在那段时间训练出来的。所以说他不是没有实习期,只不过同期警员和犯罪分子针锋相对之时,他正在犯罪分子堆里体验生活。
果然,李晓旻流露出探究的语气:“你是什么学历?”
“我?本科。”
“也还行。”
“嗨,混呗,你现在拿份小升初的卷子让我做我都不及格。”
这话真不是罗家楠自我调侃,别说他了,祈铭他们这一堆博士看现在小学生的卷子都头大。那天胡文治加班回不了家,打视频给儿子讲卷子,讲着讲着就上火了。瞅那爷俩隔着手机快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了,罗家楠好心把手机接了过来,豪言“不就是四年级的卷子么,我来!”。结果一看题,傻了,又去求助祈铭。当时杜海威也在,这俩大博士拿到题头对头嘀嘀咕咕了一阵,做倒是做出来了,然而解题方法不对——小学四年级还没学导数呢。
“知识要用才不会忘记。”
“这话没错,但大部分人会加减乘除就能混日子了,比如你前夫,我们通过调查得知,他欠了两百万的债务,这也算是本事,我说实话,我想欠那么多钱都没处借去,放贷的知道我还不起。”
“……”
一句话戳中了李晓旻的痛处,她露出了打从进审讯室以来从未出现过的表情——一点点愤恨和一点点无奈:“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找了这么个不争气的老公,本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老实只是表象,只是因为没有不老实的资本……前年他们单位新来了一领导,要开危险品运输业务,我呢,正好想把原来那家坐地起价的合作商换掉,就让他去参与竞标,还真竞上了,签了一千多万的运输合同,他领导高兴,年终发了他四十万奖金,然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其实这四十万是给你的回扣吧?”罗家楠问。
“不我从来不收回扣,大家都知道我的为人,而且化学品运输危险性很高,对承运方的资质审核非常严格,一旦出事我也要承担连带责任。”李晓旻的回答十分坚定,毫无闪烁,“以前他一直觉得在我面前抬不起头,可自打有了这四十万,他变了,变得虚荣,爱面子,讲究排场,那辆捷豹就是他非要换的,过年回家时好开给亲戚朋友看。”
“他赌博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是的,我一开始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债台高筑无力偿还……离婚是我提的,我不想帮他还债,家里的钱大部分是我挣的,孩子在国外念书也需要钱,我不能让他把这个家拖垮。”
“但你还是用自己的名字帮他买了辆车。”
“用的是他自己的存款,虽然离婚协议上他是净身出户,但那是为了防止被银行冻结资产,这一点我上次接受询问的时候就和苗警官说明过了。”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罗家楠翻开面前卷宗,抽出一张照片朝李晓旻立起:“见过这个么?”
照片上森白的骷髅骨架令李晓旻眉心皱起,她移开视线,摇头否认。罗家楠又拿起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像搓扑克牌那样展示给对面的人,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看:“这些是从你前夫的车后备箱和租的仓库里搜出来的,我们家法医说,手艺不错,比他们法医室从合法渠道订购的质量还好,制作这类模型的关键点在于脱骨时的试剂配比,化学药剂多了,骨头会跟着一起泡烂,少了,骨架会生虫发霉腐烂,李博士,你是搞化工的,而你前夫原来是码头起重机的特种车驾驶员,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做这玩意,你俩到底谁更专业?”
李晓旻厌恶道:“我犯不上做这种东西赚钱。”
“我说过他是拿来卖的?”罗家楠故作吃惊装,还得拽上苗红和自己一起表演,“师父,我刚嘴瓢了?”
苗红白楞了他一眼,没言声。此时李晓旻意识到嘴瓢的是自己,眼神当即闪烁了一瞬,又立刻解释道:“我隐约察觉到他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赚钱还债了,去年公司销售部的人就跟我说过,他用现金买了些化学试剂,我看过采购清单,不是做冰的,所以没深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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