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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楠拿起林卓飞的照片给她看,示意对方自己知道这人:“他俩怎么认识的?”
“通过老卓,林卓飞有时会跟着老卓做事,挣点钱,不过这孩子不是能吃苦的人,打小惯的,跟老卓出了一次海就再也不去了。”
见她一直用衣袖抹鼻子,庄羽拿出面巾纸,探身隔着铁栅栏递了一张过去。近距离接触时,他看到潘欣的右臂上有排浅浅的牙印,年头够久,只能模糊地看出个印子。
“这是谁咬的?”他问。
“老卓的第一任妻子,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他俩还没离婚。”潘欣无奈摇头,“那女的彪悍极了,扑上来就咬我,差点给我咬掉块肉,她还带着儿子女儿一起上门的,当着孩子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贱货、破鞋、千人睡万人骑的婊/子。”
“所以,她恨你?”
“对,她恨我,恨死我了,老卓入狱之后,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是不容易,可感情没了就是没了,她再闹,老卓的心也回不去了……他俩离婚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让老卓去看孩子,你没看她还给孩子姓都改了么。”
罗家楠接下话:“这么说,林卓飞和卓明汉的父子亲情很淡?”
潘欣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再次错愕:“老卓的死……和林卓飞有关?不会吧,那孩子……那孩子虽然不上进,但他不至于……不……”
抬手打断她的猜测,罗家楠又向她出示了装尸块的箱子照片:“看看,这箱子你见过没?”
潘欣探身看了看,下一秒,瘫回到椅子上:“……是阿忠的行李箱。”
“你把阿忠曾用过的化名和电话号码,都写下来。”罗家楠递给她纸和笔,“写完在这等着,一会素描师过来画像。”
一边低头写字,潘欣一边轻抽鼻息,写完,她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两位警官:“我求你们件事行么?”
一听这话,隔壁监听的明烁立马通过耳机提醒他俩,绝不能许任何承诺。庄羽没理他这茬,语气温和的:“说吧。”
“我想见见孩子们,我知道,从被抓那天起到入狱服刑的这段时间,不能见家人。”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罗家楠不用和明烁商量就能点头。明烁也没提抗议,耳机里一片寂静。法律无外乎人情,潘欣必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可她依然是一位母亲,她有权利爱自己的孩子们。罗家楠相信,等潘欣见完孩子,明烁那边的审讯应再无阻力。
从讯问室出来已过午夜时分,罗家楠本来想请庄羽和明烁一起吃顿宵夜,可一想到庄某人那无底洞似的消化系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抽空去趟医院吧,他琢磨着,回头祈铭问起来的时候也好有的交待。
拉车门时胳膊使不上劲,罗家楠只能换了一只手,刚坐上后座,忽听明烁问:“诶,罗家楠,你看那是不是祈老师啊?”
啥?罗家楠立马从车后座上窜下来,扒着车门往看守所门口看去——果然,光线晦暗的路灯之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独自伫立。心里莫名揪了一下,他撞上车门,朝着门口大步而去。
此时祈铭也看到了他,见人还能跑能跳的,紧绷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之前看到彭宁发的信息,说罗家楠被卡车碾了,他感觉心脏停跳了一瞬,再回神电话已经拨了出去。根本没过脑子,在潜意识的作用下,必须听到对方的声音才能安心。后来发现都是误会,彭宁没打完字就把消息发出来了,后面还有半句是“不过没什么事的样子,我看他活蹦乱跳的”。人没事就行,具体情况他原本等出完现场回局里亲口问罗家楠,可回来后被告知对方去看守所提审关联人了,于是又转战看守所。到了看守所却不能进监区——他不是在编公职人员,没罗家楠带着他根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这两天降温了,出来的急,连件外套也没拿,单薄的衬衫早已被秋夜凉风吹透,发丝稍显凌乱。
到跟前看他面带倦容的样子,罗家楠心疼道:“你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怕打乱你审讯节奏。”祈铭边说边打量自家这颗多灾多难的南瓜——还好,没碎,“之前你被欧健干扰审讯节奏发了通火儿,我听见了。”
罗家楠发过的火太多了,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一次,只觉着祈铭大半夜戳看守所外面吹冷风的举动过于苛刻自己:“那我要审一宿,你就跟这等一宿啊?”
“嗯。”
“……”
这下罗家楠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对于一个过于不擅长表达自己内心感受的人来说,祈铭的执拗体现在方方面面,包括对他的感情上。想听对方说句“我爱你”可太难了,但时不常的,祈铭会用行动证明那份融入骨血的爱意有多深沉。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不如一个紧紧的拥抱能表达心情,他张手人把祈铭拥入怀中,却不留神扯痛了伤处,没忍住“嘶”了一声。
从那不自然的动作来判断,罗家楠伤到肩膀了,祈铭上手一捋,眉心皱起,语气随之严厉起来:“肿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医院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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