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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守所出来,罗家楠阴沉着表情一言不发,那气压低的,让副驾上的彭宁大气都不敢喘。可能是跟的时间太短,反正他是没见过师父如此纠结过。本想发消息问问欧健,可转念一想,别往出散了,不顺心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昨天还听陈飞在办公室里跟罗家楠拍桌来着,拿不下嫌疑人口供,丢的是整个重案的脸。
天色已暗,前车陆续亮起了尾灯。正值下班高峰期,吉普刚拐上高架就被堵引桥上了。喇叭声此起彼伏,十分钟挪不出五米,烦得罗家楠“嗙”地捶了把方向盘,当场给彭宁吓一激灵。
是时候为师父分忧解难了。彭宁干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楠哥,要不……要不我去找林队说说?”
“别去。”罗家楠立拒,眉头拧得死紧,“你别看林冬那人平时看着挺好说话,真到裉节上,他比谁躲的都快。”
别这么说我男神嘛,好歹给我留点念想。彭宁心里逼逼,嘴上还得顺着罗家楠的意思:“也是,翻旧案到处得罪人,之前老付那案子不就闹得重案悬案差点打起来?”
一句话戳罗家楠肺管子上了,当场发飙,随便找了个茬给彭宁骂得灵魂出窍。彭宁完全不知道,正是因为罗家楠让唐喆学查付立新儿子的案子,才把对方的违规之举牵扯出来的。这事儿就跟梗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想起来就扎得罗家楠浑身难受。
骂完不长眼的徒弟,罗家楠心里这通闷火算是撒了个彻底。心里没那么纠结了,脑子也灵光了起来,稍事规划,回手给祈铭打去电话:“诶,祈老师,麻烦你个事儿。”
“说。”
冷冰冰的应答,让罗家楠感觉和昨晚床上那个不是一个人。不过祈铭一直都这样,提上裤子就翻脸,反正他是习惯了。
“你约林冬吃个晚饭呗。”
“没空。”
“不是你都不问问我要干嘛啊?”
“肯定没好事。”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我是你脑子里的血吸虫。”
通话外放,彭宁闻言立马偏头翻了个白眼——我去,你俩还让不让人吃晚饭了?
“好了不逗贫了,我真有事拜托他,你帮帮忙,约个好点的餐厅。”罗家楠低声下气的,“我请,你跟他说清楚了。”
知道他是真遇到难处了,祈铭随之软下语气:“我实在走不开,还有十份DNA样本要检测,明天早晨之前都得出来……嗯,要不这样,我负责约他,你自己去。”
“也行,那你订好地方给我发消息。”
“就金耀吧,离单位近,你把车放回来再走过去。”
心脏忽悠提起,罗家楠肉痛兮兮的:“不是咱能别这么大方么?那地方我们俩进去没一万块钱都出不来,我把话放这儿,一听吃请,他肯定得带上二吉,上回我跟刑厉还有那谁去金耀,仨人吃了一万八呢。”
祈铭大大方方的:“你刷信用卡,我还。”
虽然媳妇足够深明大义,但罗家楠还是心疼钱:“别了别了,要不就约吃烧鹅那家吧,我离那近。”
烧鹅?三千多一只那家?彭宁忽悠一下支棱起耳朵,胃里瞬间空得能敲鼓。听欧健安利过不知道多少回了,简直是馋死人不要命。还想着跨年那天请窦荳去吃,正好可以提前试试味道。
然而天不遂人愿,下了高架罗家楠就靠边停车了,让他下车。这让彭宁倍感失落,玻璃心原地发作:“楠哥,为什么不带我啊?我吃的又不多。”
“回头我给你打包送家去行么?”罗家楠倒不是心疼他那口烧鹅钱,而是:“你不了解林冬,有些话,他当你面绝对不会说,我不是甩你,真的,我没那么抠门儿。”
这话说的,彭宁强忍着不当面吐槽——你不抠门咱办公室就没抠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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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到餐厅一看只有罗家楠端着一脸职业假笑、祈铭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林冬意识到自己被这两口子算计了。不客气地说,这顿饭要是罗家楠打电话约的,他根本不会给面子。罗家楠老说他精于算计,其实呢,最会算计的不还是这孙子,妥妥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一听林冬语气不善,唐喆学立马和起稀泥:“嗨,来都来了,楠哥请回客不容易,组长,这面子你得给。”
“什么叫我请回客不容易?”罗家楠不乐意听了,“二吉,你摸着良心说,念书的时候,你少跟着我混吃混喝啦?”
“省省吧,你俩的良心加一块也没半两重。”林冬抬手示意他俩“少给老子扯那没用的”,又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酒水单,随意地翻看着:“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替你背锅?”
罗家楠嬉皮笑脸的:“言重了林队,哪来的背锅啊?我是给您寻了个立功的大好机会,是这样,这回我去云——”
啪!林冬把酒水单扣到桌上,动静不重,却足以堵住罗家楠接下来的忽悠之语,眼神瞬间犀利:“少拣好听的说,罗家楠,就你这张嘴,去干传销能忽悠半个中国,还立功,你给我发奖章是么?我不管你这趟去云南遇到什么疑难杂案,我先把话放这,跨省了,没有案件管辖地发来的协调公文,我不可能直接把手伸过去掏卷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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