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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议论纷纷,罗家楠没着耳朵听,也不想听,只泄愤似的往嘴里塞花卷。理解归理解,但今天祈铭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昨夜的温馨荡然无存,真特么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搁桌上的手机忽然亮起,点开一看,居然是祈铭发来的信息:【对不起,我刚有点失控,我承认,领养孩子的事令我焦虑,给我点时间,我会认真考虑妈的提议】
既然祈铭都认错了,罗家楠要再犯浑就没道理了。运了口重气,他给对方回了条【怪我,不该提】过去,放下手机,风卷残云地扫完托盘的餐食,整理好心情回办公室开晨会。
别人爱特么说什么说什么去,反正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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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案发到现在已超过四十八小时,胡文治走访来了大量有关死者社会关系的信息。首先是死者的男友,曾亚宜,现年五十六岁,是儿童医院的一位儿外科大夫。曾亚宜中年丧偶,鳏居多年,于去年接诊福利院送去儿童医院的一名先心病患者时与吉美娟相识,倾心于对方的温柔善良,随即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彼时的吉美娟刚刚因丈夫出轨而离婚,对曾亚宜的示好并没有立刻给出回应,态度若即若离,既不给肯定的答复,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让曾亚宜感觉彼此间还是有可能的。为了增加与吉美娟接触的机会,他利用空余时间免费为福利院的孩子们义诊,组织自己带的研究生去福利院给孩子们过集体生日,自行承担所有的道具与礼物开销。通过近一年的接触,他的坚持与慷慨终于赢得了吉美娟的认可,年初时两人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就在上个月,他刚刚向女友求了婚。
得知吉美娟的死讯,曾亚宜泣不成声,原本挺显年轻的那么个人,却像在一瞬间老了十岁,脸上的沧桑感倍增。他不可能有作案时间,因为吉美娟死的时候,他正在手术室里和其他同事抢救一个肠套叠引发肠坏死的幼儿。
今天由钱峰负责介绍走访情况,他曾参加过播音培训,在正式场合说话时,声音总是不自觉的带上点播音腔,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曾亚宜说,除了亡妻之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吉美娟那样,让他产生强烈的、想要与对方组成家庭的愿望,只是他儿子不太同意这门婚事,得知父亲要组建新家庭的消息,他春节没回家过年,而是去女朋友家和对方的父母一起过的年。”
罗家楠扫了眼平板上曾亚宜儿子的照片,看上去和丁奇没一个基因能对上,但还是问了一句:“这儿子不是领养的吧?”
钱峰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胡文治。
胡文治接话道:“一看就是亲生的,你看那眼睛,和他爹一模一样。”
点点头,罗家楠又问:“丢的那戒指呢?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钱峰回答的上来:“曾亚宜说,吉美娟一直戴的戒指不是他送的那枚,而是慈善总会奖励给有志于为福利事业奉献终身、优秀工作者的嘉奖,材料不值钱,但它代表的荣誉是至高无上的,有照片,你往后翻,罗副队。”
有时罗家楠听钱峰说话那腔调会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回手搓了下胳膊,翻看照片时又听对方说:“凶手把这枚戒指取走了,是做战利品还是对其有特殊的意义暂不得而知,我们昨天和死者的儿子交谈时,他说,母亲极为重视那枚戒指,婚戒从不戴,只戴那一枚,通过对死者同事的走访也确认了这一点,那枚戒指对死者来说十分重要。”
确实是造型很别致的一枚戒指,戒面无宝石,造型是两枚三叶草各取一半、合抱起来的活圈。看材质像不锈钢的,也可能是银质的,如钱峰所说,戒指本身的材料不值钱,值钱的是其所代表的荣誉。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人重财,有的人重誉,有的人二者皆要。
这时吕袁桥风尘仆仆地进屋,见只有他一个人,罗家楠问:“老三呢?”
“去法医办送检材了,丁奇他爸老年痴呆,问不出东西,欧健借着帮老头儿擦口水的机会拿到了取样。”
吕袁桥绕过罗家楠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弯腰从桌下箱子里掏出听红牛,叩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光。丁奇家在邻省,来回将近八百公里,他们是开夜车赶回来的,眼下是又饿又累又困。好在没白跑一趟,没问出东西但提取到检材了,就是离标准检样差着点距离。
那个家,说实在的,有点下不去脚,狭小拥挤,杂物从卧室堆到客厅,地板上的污渍吱嘎吱嘎黏鞋底。他们到了那先去的社区打听情况,得知丁父在十年前就患上了老年痴呆,儿子常年在外跑活儿,家里大部分时间就老头儿一个人。社区派人每礼拜去两次,送点新鲜的菜蛋奶,帮老头做顿饭什么的。按理说是该给老头儿送去养老院,至少有人照顾日常起居,但老头儿很固执,说破大天也不离开家,谁让他走就挥舞着拐杖打谁。
用社区工作人员的话来说,老糊涂了,没办法。老头儿把欧健错认成丁奇了,进屋就是一顿吼,骂他不长进,三十多了也不知道踏踏实实娶个媳妇,有点钱就知道往婊/子身上扬。欧健凭白捡顿骂,还得陪着笑脸演人家儿子,见老头骂的口沫横飞的,灵机一动,摸出面巾纸主动给对方擦嘴。
“行,算这小子机灵一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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