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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一鹄迟疑了片刻,说:“她本来就是卖的,跟我一起飞,她省点钱……我……我不能让她白占便宜。”
“呵,人家还占你便宜?”罗家楠嗤出声冷笑,“她本名叫什么?哪的人?”
孙一鹄那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不知道,我是在发廊认识她的,就知道她花名叫小冰,冰清玉洁的冰。”
“哪个发廊?”
孙一鹄说了一名字,老罗警官一听就知道是哪家,随即将地址告知罗家楠。既然那地方有卖/淫/嫖/娼活动,那就不能明着去走访,罗家楠转脸又给派出所所长打电话,要求组织一次清查活动,要抓就抓现行。所长当即安排人手摸排,确认该场所涉嫌违法后迅速行动,一举抓获了六名嫖/娼人员和八位失足妇女。遗憾的是老板不在,好在有名有姓的也跑不了。
罗家楠带彭宁连夜审讯,从主管其他姑娘的卖/淫/女嘴里问出了死者的真实信息:金喜娣,殁年三十一岁,已婚,两个孩子,丈夫前年因吸毒被抓,第二次了,按规定需实行强制戒毒,进了戒毒所。金喜娣溜冰年头不长,是丈夫被抓之后她为图生计出来卖/身时染上的。她说不知道这玩意怎么会那么难戒,想试试,结果一吸上就停不下来了,赚来的钱除了很少一部分寄回家里养活孩子,大部分都被她抽掉了。
发廊主管不是第一次被抓,进讯问室后还老神在在的,问罗家楠要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回答问题:“阿金体质不太好,一抽嘴上就起泡,客人嫌弃,揽不到生意只好去路边拦大货,只要按时交份子钱,老板也不怎么管她。”
彭宁问:“她失踪那么久了,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开玩笑,巴不得离你们警察远点呢,还报警?”主管笑喷出口烟,轻描淡写的:“我们这来来去去的姑娘多了,和大货司机看上眼、跟着走的也不是没有,谁没事儿管那闲事啊,家里人都不找。”
“她家里人没找过她?”
主管晃了晃脑袋:“没,反正我没遇见过,你可以问问我们老板,到这之后身份证都交给老板了。”
身份证?罗家楠想起杂食店老板娘说的,那个“警察”是拿着死者身份证前来走访的,可照这女人的说法,金喜娣的身份证应该在发廊老板手里攥着才对。该说不说,能从一违法犯罪人员手里诳出死者身份证,这人扮警察扮的还挺在行!
从讯问室里出来,彭宁谨慎地问:“楠哥,你说嫌疑人不会……不会是个真警察吧?”
这也是罗家楠所纠结的点。执法者犯法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拥有较强的反侦察意识,熟悉流程和刑侦手段,即使被抓也有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之前彭宁和陈飞确认过了,没派人走访过这一片儿,那名走访金喜娣信息的“警察”到底来自何处,无人知晓。给杂食店老板娘看照片了,认不出来,她说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没心思花时间去记一个走访的警察长啥样。
眼下先把发廊老板抓着是正事,食杂店老板娘认不出嫌疑人,这老板八成能认出来,到时候把丁奇的照片和其他人的混一起让他辨认看看。
已是入夜时分,罗家楠决定带彭宁在车上凑活一宿。宾馆倒是有,他不乐意住,拿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破地方的宾馆床单开紫外光照上去得有多花哨。所长邀请他们去值班休息室睡,但今天参加行动的警员人数众多,得有地方休息,罗家楠不好意思和人家抢床。出门在外不像能和单位里一样大大咧咧,装也得装出个人样来。
上车调整好座椅靠背,罗家楠半躺在副驾上,打开微信刷祈铭发来的外甥女照片。祈铭说,为了帮自己接人,问劼礼今天没开超跑,而是开了辆奔驰GLS,七人座,空间大。临走还把车留给了文森特和祈珍,说冲祈铭的面子,免押免租。
还好问劼礼没把车留给祈铭,要不罗家楠现在就得一脚油奔回去。就当他自尊心作祟好了,但凡有个男的试图接近祈铭,脑子里必得拉响警报。他当然明白人家未必对祈铭有其他想法,事实证明多年来真对祈铭有想法的只有他自己而已,别人要么是出于倾慕祈铭的名望,要么是认可祈铭的专业素养,总而言之都是正常的人际交往。
啊,也不是,那条鳗鱼就对祈铭动过脑子来着。不过最近两年好像踏实了不少,没隔三差五再给祈铭打电话扯闲篇了,貌似是有对象了?
看时间祈铭肯定睡了,他没回消息,而是打开朋友圈,在祈铭发的外甥女照片下面暗搓搓地点了个赞。看到自家老妈也点了个赞,还留言“好漂亮的小美女,周末带家里来吃饭啊”,膝盖一疼赶紧扣下手机。正准备闭眼眯一会,忽听后座上传来“嘶”的一声,下意识回头:“怎么了你?”
“刚没注意,手上剐了个口子。”彭宁摸黑给他展示掌侧的伤口,“可能是扑孙一鹄的时候蹭小电驴的挡泥板上了。”
屁大点口子,罗家楠根本不当回事。可转念一想徒弟毕竟是特招进来的技术型人员,没吃过他们大学四年军事化训练的苦,又起身从手套箱里摸出包消毒纸巾扔向后座,随口叮嘱道:“擦擦,别感染了。”
从后视镜里看到彭宁呲牙咧嘴清理伤口的画面,罗家楠嫌弃皱眉,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金贵了,搁陈飞他们那会,肋骨骨折了歇两天不照样跑案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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