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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能像林冬林阳、祈铭祈珍之间那样, 天涯海角相隔万里也不耽误手足情深。可能有的人天生就薄情寡义,亦或者少时的经历摧毁了对他人的信任, 比如福建生, 见着丁奇毫不动容, 倒是丁奇看见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哇哇大哭了一通。
这让隔壁看监控的彭宁不禁感叹:“虽然是双胞胎,可性格差异也太大了,丁奇比较有人情味,这福建生……楠哥,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反社会人格啊?你看程曦平那骨架子被他剔的,狗都啃不出肉来。”
反社会人格倒是不至于,罗家楠觉着,冷血凶残更贴切。基于嫌疑人行为判断,福建生的心理已经扭曲到一定程度了——虐杀吉美娟,扒皮剔骨程曦平,还有那个和他的悲惨经历毫无瓜葛却被弃尸荒野的金喜娣,每杀一个人,福建生的恨意非但没减轻,反而比之前更深了一层。因为他必须要复仇,他眼中的光芒早已被仇恨所覆盖,而代价则是赔上自己的性命。这世上没几个人真的不怕死,只不过当把死亡和仇恨置于天平两端时,总会有人义无反顾地选择复仇。
丁奇哭的涕泪齐流,既感慨自己的身世,又为无法团聚的骨肉亲情悲伤:“你干嘛要杀人啊?老话讲,好死不如赖活着,坏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你何必非得亲自动手。”
嘴角勾起丝不屑,福建生淡淡道:“报应?我不给他们报应,谁给?指望老天爷?天打雷劈这件事不会发生在坏人身上,只会发生在雷雨天往高处爬的人身上……丁奇,我去你家住了几天,见过你的养父,实话实说,他是个好人,可他也是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自己偷摸买个孩子回来养,却句句不离让儿子遵纪守法……你让他给养窝囊了,知道么?”
丁奇这人属于骂他行,骂他爸,那就得说道说道了:“我从小不缺吃不缺喝,爸妈为了供我上学,六十多了还去给人家打工,他们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争气,跟我爸没关系。”
福建生没有再次反驳,只是叮嘱道:“嗯,那你出去之后好好孝顺他,我被抓的时候,他拿拐杖打警察来着,还说要替我偿命。”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可监听他们对话的罗家楠能隐隐听出一丝嫉妒的意味。丁奇确实有让福建生嫉妒的资本,他虽不成器,但生活平淡安逸,不用背负满身的仇恨,不必在深夜被噩梦惊醒,更无需置疑自己。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想必父母卖他们的时候是随机发货,如果,如果被丁父买走的是福建生,以他的聪慧程度来设想,生活定是平安幸福。
丁奇诧异道:“啥?他打警察了?”
福建生点点头,面无表情地“上眼药”:“然后又被警察打了,好像胯骨骨折了也不是怎么的,现在在医院。”
“骨——骨折?!”
丁奇闻言忽悠一下从椅子上窜起。老话讲,老年人最怕胯骨骨折,一旦下不来床就没几天活头了,尽管老爹越来越糊涂,可那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一想到老爹可能命不久矣,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转身猛捶单向镜,面孔瞬间狰狞:“谁打的我爸!?出来!”
“闹什么闹!?坐回去!”通过话筒罗家楠厉声呵斥,就知道家属得闹腾,看吧,田敏烨的警告处分八成躲不掉了。
可丁奇毫不顺从,甚至回身抄起折叠椅砸向单向镜,边砸边骂国粹。隔着层玻璃,罗家楠看着他那近乎狰狞的面孔,忽觉这对同卵双生的兄弟其实丝毫没有偏差,只是经历不同而已。如果把福建生和丁奇调换一下,那么今天被铐在椅子上的就是丁奇了。
招呼人把失控的丁奇拉出来,罗家楠摘下耳机进到隔壁的房间,双手撑于桌面,冲福建生眯出略带危险的笑意:“你行啊,让你跟你兄弟聊会天,你还得惦记着给我们添堵,福建生,你好歹在警察堆里混了十来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规矩不用我多解释,保不齐你知道的讯问策略比我还多,所以咱俩别绕圈子,你利索的撂,我保证你开庭之前过的舒舒服服的。”
“我还真抓过杀人犯,罗警官。”福建生并没有直接给出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讲起曾经的辉煌履历:“有次查酒驾,我看一司机神色慌张,但吹酒精检测仪的数值正常,就让他下车开后备箱,你猜怎么着?”
罗家楠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后备箱里有尸体?”
“尸体倒是没有,但我发现盖备胎的毡布下有血迹,显然是他清理了上面却没注意到有血渗到下面去了……”福建生的眼里挂上笑意,“我以酒精测试仪没电为借口让他去巡逻车上再吹一次,他一上去就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后来分局刑侦队的技术过来,确认毛毡下面的血迹是人血,轻轻松松地破了个家暴渣男杀妻抛尸的案子。”
竖起拇指,罗家楠给予肯定的同时问道:“那个时候你还想杀人么?亲眼看到一个杀人犯被绳之以法。”
“……”
福建生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毫无怯意:“是的,我想,我必须让辜负过我信任的人付出代价,我隐忍多年只为争取一个机会,吉美娟和鲁鹏睿的奸情是我告诉程曦平的,我就是要他们俩离婚,我要让他们分开,然后挨个干掉他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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