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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欧健把手机屏幕立到她眼前,展示一份民事起诉书的内容:“可你买完房就跟梵季明分手了,然后被李修兰告了,到现在也没把房款退给人家,李修兰来找你也不是要你和她儿子重修旧好,而是问你要那四十万。”
“法院还没判呢,我干嘛要退?”别开视线,姚静依面露不甘,“我一开始是想跟梵季明结婚来着,要不是他那个妈,我至于分手么!李修兰就是变态,爱儿子爱到变态!”
罗家楠低头笑笑,又一秒抹去笑脸,义正言辞的:“你是去年五月入职的这家公司,之前欧警官他们来的时候,你说过你是跳槽到‘男朋友的公司’,可你和梵季明分手是在去年七月的事,他也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姚静依,你脚踏两条船的事我管不着,我管的是凶杀案,现在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死了,死前遭人囚禁,胃里还有人类的残肢,我们要破案,你少跟我这兜圈子。”
“——”
一番话让姚静依面色“唰”的惨白,僵持几秒,她突然弓身吐在了桌下。许是中午没吃饭,她仅仅呕了几口胃酸出来。空气里迅速弥漫开令人不悦的味道,罗家楠皱眉往后错了下转椅,避免被呕吐物溅脏鞋裤。倒霉如欧健,离的近,鞋子和裤腿不可避免的飞溅上了秽物,膈应得自己也跟着犯恶心。
稀里哗啦一顿吐,姚静依是妆也花了衣服也脏了,又喊人打扫卫生又去卫生间清理自己,回来顶着哭肿的眼睛,声音气若游丝:“……跟我没关系……警官……我没……没伤害过任何人……”
罗家楠抬手示意她放平心态:“没说跟你有关系,但问题我们现在找不到李修兰和梵季明这俩人了,他们原来住的那套房子已经卖掉了,你好好想想,他们有可能去哪。”
“不知道……我真的不……”姚静依边说边哭,泪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啪往下掉,一副让人“我见犹怜”的模样,“梵季明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可自从他爸爸死后,李修兰就不怎么……不怎么跟他们来往了……她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好像也没亲戚在这边……”
“粮库西街这地方,你听李修兰或者梵季明提过没?”
李修兰和梵季明的家庭关系已经捋过了,姚静依说的罗家楠都知道。既然李修兰曾长时间出现在粮库西街附近,那么她大概率就在那附近居住,可捋着派出所的常驻人口记录找,并没发现这母子俩的任何信息。现在赵副所长又派人接着下去重新趟地皮了,看是不是有人租给他们房子住但没有上报派出所备案。问题那片儿区域涵盖十二万人口,全走下来不定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视线迷茫了一阵,姚静依摇摇头:“没……我没听他们提过……”
“好好想想,不是粮库西街那一片的也行,他们有没有提过还在其他地方有落脚处。”
然而姚静依的脑子里满是“人类的残肢”,各种血腥恐怖画面充斥,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有用的信息。她倒是承认梵季明和自己纠缠过,不甘心分手,可万万没想到这母子俩会合谋绑架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女人。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罗家楠也稍有疑惑,虽然嫌疑暂定在李修兰和梵季明身上,可不管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既已走了法律途径为何还要实施绑架?重点是没绑架本主而是绑架了一个替代品。
为钱?为情?为哪个也不该牵扯上无辜的叶雅仪才对。
所以他回办公室之后,一直对着李修兰的系统信息页琢磨。他有个直觉,如果怀疑方向没错,那么主导绑架的是当妈的而非儿子。妈宝型男人通常缺乏主见,遇事优柔寡断,不太可能实施缜密、有预谋的犯罪,因为依赖母亲依赖惯了,心理上无法独立。另外还有一点可疑之处,梵季明的手机号欠费停机了将近两个月,最后一次有人给他打电话是李修兰的手机号,而近期李修兰的手机号也无呼入呼出记录,中午彭宁拨打时已处于停机状态。这要不是躲避追查,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缘由能让这对母子连手机都不敢用,毕竟法院那还打着官司呢,四十万不要了?
拿起手边母子俩的通讯记录单,他一个个捋着看,捋着捋着发现有一个电信189号段的号码被梵季明多次呼叫,数了数,有二十八次,且相隔时间很有规律,基本上每隔三到四天就呼出一次。机主信息显示人在河北,按其名下另一个手机号打过去,对方却说自己压根就没开过电信的号码,一直用的是移动的手机号,有且只有这一个手机号。
据此可推断,电信号是盗用他人身份信息注册的号码,那么问题来了,什么人需要用到非实名制的号码?答案就在身后。罗家楠联系手机号注册人时,庄羽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后面,以至于当他感觉头顶沉沉的、回身看时活生生吓了一跳——
“我去!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庄羽没言声,抬手朝门口一指,示意他出去说话。撂下电话跟对方出屋,罗家楠进安全通道站定,自顾自敲出烟叼上:“咋了?”
烟雾自眼前飘过,庄羽面无表情的:“你刚打的那个189的号码,我们上技术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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