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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铭!你撒手!我不会怪你!”
脚下是不见底的深谷,山风凛冽如刀割,碎石纷乱而落,林冬预感不管是受伤的祈铭还是脆弱的崖壁都无法长时间支撑,更罔提等到罗家楠和唐喆学他们赶到!绝不能拖着祈铭一起死,都是他的错,他没能战胜心魔,失控了,给了那个卑鄙的小人可乘之机!
——让你别说话别说话别说话!妈的给老子闭嘴!
牙关紧咬导致祈铭只能无声骂街,他现在愈发理解罗家楠为什么那么暴躁了,真的,赶上个猪队友,完全忍不住!而与内心的想法背道而驰的是手上的力道,牙关紧阖,他下死劲攥住林冬的腕子,毅然决然地将彼此的生命维系在一起!
“汪!”“汪!”
一声声犬吠如同破开夜幕的日光般随风而至,就看贝勒、麒麟、吉吉,三只体格壮硕的狗子们接连冲出密林,扑到已是强弩之末的祈铭身边——拽裤腿的拽裤腿,拽袖子的拽袖子,在一番称不上配合有加但行之有效的拖拽下,两个命悬一线的人终于被拖至安全之处。
劫后余生,趴在同样气喘吁吁的祈铭腿上,林冬一边轮番胡撸狗子们的脑袋,一边大口粗喘。刚才虽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可活下来了,仍是不免后怕。
远远传来罗家楠和唐喆学以及其他人的喊声,他听祈铭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嘴角不觉扯起丝笑。然而没等他放松两秒,领口忽然被大力揪住,整个人被拖了起来,然后“啪”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祈铭一巴掌。
“你——”
下一秒,他又被“施暴者”紧紧拥进怀里,彼此的颤抖透过衣料互相感知。被几近强迫的力道压在对方肩头,林冬隐隐闻到了一股子塑料味,无可奈何地问:“你打我干嘛?很疼诶。”
就听祈铭嗓音沙哑且气呼呼的:“别废话,你刚打我比这重多了。”
“我知道,我把你错当成‘毒蜂’了,而且是事发当天的‘毒蜂’。”稍稍向后撑开点距离,林冬坦然直视祈铭的目光,“也许你无法相信,但我确信,我被张继来催眠了。”
“……”
疑惑盈满双眼,祈铭凝神与他对视,试图从那双惯常自信到甚至有点自负的眼里看出点什么,片刻后松了口气似的:“我宁可信你被催眠了,总好过精神分裂。”
林冬眉头一皱,语气听起来有点伤自尊:“精神分裂?不我不可能——”
“组长!组长!”
唐喆学焦急的喊声打断了林冬的话,又听罗家楠那烟嗓骂骂咧咧的:“二吉你大爷!别特么踩着我肩膀往下使劲儿!哥锁骨快断了!”
话音未落,就看唐喆学从刚才祈铭爬上来的位置冒出头,随之而来的是晃眼的电筒光亮。林冬正对电筒,抬手阻挡并不自觉的眯起眼,视野短暂的空白间,整个人落入温暖而富有弹性的怀抱,耳边响起焦急又庆幸的抱怨:“可急死我了,你跑这儿干嘛来了?手机也不开,事先也不知道联系我!大家都找疯了你知道么!”
“行了行了,回去再诉衷肠吧,大部队马上——”罗家楠的声音在电筒光打到祈铭脸上后戛然而止,继而爆发出震彻山谷的怒吼——
“艹!谁特么把我媳妇打成这样的!?”
—
“行了你别去找林冬的茬儿了,他不是有意为之!”
都从急诊出来了,罗家楠越琢磨越不对劲儿,打算找还在留院观察的林冬讨说法,刚转身胳膊却被轮椅上的祈铭用力拖住。一开始祈铭非说自己摔的,罗家楠虽然不是法医,但多年耳濡目染,摔伤和打的还是分的出来的,能把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媳妇揍得满脸花,当时在场的除了林冬无作他想。
不过凡事总得有个为什么,对吧,换别人他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招呼,林冬的话,多少还能给点面子。可听到“催眠”二字从林冬嘴里说出来后,他给对方的回应则是“我特么怎么那么不信呢”的表情。然而祈铭也表示赞同,且坚决不追究林冬的责任,还说自己也打林冬了,下手没比对方轻,在实务处理中算互殴,两相抵消,扯平了。
说到这俩打架,在罗家楠眼里跟猫猫互相抓没啥区别。他也不太可能直接对林冬下手,打林冬算他欺负人。但是,就冲祈铭那一脸的淤青,真的,不揍唐喆学一顿,他心里极度不平衡。又听说这俩差点掉断崖底下去,给特么他吓的,一个劲儿自掐人中。
不让找林冬茬,罗家楠的火气无处发泄,转头数落起祈铭:“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老实在车上待着,你瞅瞅你弄这一身——你——我——嗨!”
到底舍不得骂,憋出口老血也得把话咽回去。下了山才发现,祈铭不光脸上有伤,手上,胳膊上,背上,腿上,都有,左手的指甲还劈了两个,连着肉翻得血了呼啦的。当时给他心疼的上蹿下跳,没去揍唐二吉全因下山时,对方把脚踝肿得走不了路的祈铭一口气背了下来,自当是替林冬赔不是了。
“你现在知道我以前是什么心情了吧?”虽然全身上下到处疼,可祈铭心情还算愉快,尤其是看到罗家楠各种着急上火、有气撒不出来、给坨豆腐就能咣咣往上撞的德行,莫名解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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