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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着,他就被一截倒在地上的树段绊倒,倒栽葱般的摔了下去。
再醒来,就是现在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后知后觉,过了好一会,白新冬才揉了揉眼角,看着沾染到手背上的鲜红色,懊悔地瘪起了嘴巴:“怎么又把头摔伤了!!!”
这都是第几回了!
每回都是伤在脑门上,蠢死算了。
“陆哥。”白新冬惆怅地嘟囔一声。
靠着大树休息了好一会了,白新冬勉强存够了体力,撑着树干站了起来,他动了动脚踝,还好,扭得不算严重,还能走路。
就是他的鞋子还吊在头顶呢,怎么也得先勾下来。
土包不算太高,可坡面平滑,连块石头草根都没有,肯定是爬不上去的。最多,只能找个长一点的树枝试着去勾一勾,碰碰运气。
白新冬的腿毕竟是受了点伤,伸直了走两步,就止不住的打颤。
他心想,坏了,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
天杀的汪桂宝,有本事这辈子都别让我找到你!
脚边倒有合适的断树枝,但白新冬的腿脚站不稳,根本就举不起来。他试了几次,差点被树杈拽到,只好气急败坏地将它扔了出去。
扔走以后又开始后悔,可以过会再试试嘛。
暮色越来越浓,天一擦黑,很快就没什么光亮了。
白新冬身子又靠到了树干上,顺着坐到了地上,他双手抱膝,将头埋了进去,喉咙一阵哽咽,最终没忍住,呜咽着哭了出来。
他真的是太难受了,太委屈了。
他只是想抓住那个骗了自己钱的浑蛋而已,为什么会沦落到在山上迷路,无家可归的地步啊?
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
陆梁呢,他会不会来找自己啊!
“陆哥……陆哥……我好疼啊,脚都动不了了,鞋子也拿不回来……雾太大了,我把汪桂宝跟丢了,也找不到下山的路了。我好没用啊……”
白新冬一遍又一遍,嗫嚅着抱怨,直到眼泪糊满了整张脸。
雨差不多是在白新冬哭到没声的时候,开始下的。
一开始是忽然刮起的狂风,将他脚边的枯枝树叶都吹的卷了起来,白新冬诧异地抬头,就被细碎的小树枝刮花了脸蛋,一阵钻心的疼,吓得他赶紧戴好了冲锋衣的帽子,只留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外面。
随后就是黄豆子般大小的雨滴,劈里啪啦地落下,没多一会就把白新冬从头淋到了脚,成了一只狼狈不堪的落汤鸡。
屁股下的山地已经成了一片烂泥,他只能瘸着一只脚,踉跄着往旁边挪了几步,重新找了个矮一点的灌木丛待着。
也不是他一个人找到了灌木丛,里面还蹲着两只小兔子,雪白雪白的,在手机电筒的灯光下,荧荧都反射着光。
白新冬吓了一跳,大喊一声:“妈呀!”
小白兔也是一惊,纷纷缩起前脚,往后蹦了两步,火红的眼睛盯着白新冬,脸蛋气得鼓鼓的,头微微打颤。
白新冬心里有点别扭,竟然和兔子道起歉来:“对不起啊,雨太大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两只兔子也不陪他了,蹦蹦跳跳,溜之大吉。
呃……
白新冬微微错愕,嘴巴也跟着兔子学,气呼呼鼓胀起来,没好气地嘟囔一句:“走吧走吧。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走了最好!哼!”
“小冬!!!”一声惊呼在头顶传来。
白新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脊冒起冷汗,一动都不敢动,只敢眼珠去瞟周围的动静。
疾风骤雨,山地泥泞,林间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
可能只是听错了。
“白新冬,是我,陆梁。你在不在下面?”
呼唤的声音又急又凶,连喊带叫地,盖过了风声雨声,又传了过来,“你在不在下面?我看见你的鞋了!”
“陆哥?”白新冬嘟囔了一句,随后惊喜地喊道,“陆哥,陆哥!我在坡下面,陆哥!!!”
他爬出灌木丛,把手机藏在冲锋衣的袖子里,就露出一点点闪光灯的位置,试图让微弱的灯光给陆梁提示,能让他找到自己。
“看到你了。你等下,我先把你的鞋子拿到!”
白新冬看不到陆梁的人,但是能看到自己摔下来的上坡上方同样有一丝微弱的灯光,忽闪忽现,正动得起劲。
“陆哥来了!”白新冬心里滚烫,鼻头比之前更加酸涩了,眼泪扑扑簌簌落个不停。
本来他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就是四肢着地,扭曲地趴着,跟不用提涕泪横流的表情了,肯定是难看死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顾不上了。
白新冬满心满眼都是一个念头,陆梁来救他了。
他以为,还以为陆梁不会来的?
不对,他怎么可能认为陆梁不会来呢?
之前在曦市打架闯祸,陆梁也是连夜出发,来替自己解围!
这一回,陆梁又来了,在这浓雾漫天,风雨交加的夜里,来山上找他了。
“陆哥!!!”白新冬撑起身体,勉强站了起来,用力对坡上的陆梁吼了一声,“我在坡下面,你不要下来,路太滑了,等雨停……”
可惜,他的声音太小,刚刚说出口,就被风都呼啸着卷走了。
传到山坡上只剩下一句:“陆哥,我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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