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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迎不会撒谎,只是说想学。
为什么想,他低下头不说话。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闻先生信上那句:你画的画很漂亮。
所以他从不参赛,从不评比,因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再多的人看到有什么用,他只是想让一个人看而已。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闻璟行。
对面背景音有些嘈杂,闻璟行说:“我临时有事要去越南一趟,大约下月初能回来。”
“好。”
“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自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接不了就跟肖宁说。”
“嗯,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阮迎挂了电话,公交车正好停下。他轻轻呼了口气,穿过雨幕上了车。
回到家,阮迎简单地吃过晚饭,扎进书房备完课,便开始着手画复赛用的设计稿。
相比起不脱胎的木胎的夹纻干漆,阮迎打算做难度更高的脱胎的泥胎。之前有过经验,做起来并不生疏。
正画着稿,一边儿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是紫檀杯的艺术协会组发来的短信通知,复赛的时间定在下月三号。现场评定,当天出结果,会有电视台和视频号实时直播。
十月三号......
阮迎稍稍发怔,点开备忘录,其中一条写着:闻璟行生日,10月7日。
......闻璟行快过生日了,自己应该送他什么礼物好?
阮迎皱眉沉思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手拽过一张白纸,拿起铅笔粗略描着。
十几分钟后,一个雪松枝的胸针图案跃然纸上。
他持着纸角,皱眉静静地看了片刻,扔到一旁,又重新画。
修修改改大半宿,阮迎总算是画出一张满意的,伸手锤了锤僵硬酸痛的脖子。
材质方面他打算用铂金,还要缀上几颗钻石,才能衬得上闻璟行。
但闻璟行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会不会看上他这不起眼的礼物。
阮迎趴在桌上,垂下眼睑看着雪松枝,被灯照着的眼睫压下一圈阴影。
他微微抿着唇,手指轻轻拂过纸面,沾上一点铅笔的灰。
要是有一天也能亲手给闻先生做些什么就好了,他想。
月底时,阮迎将做好的参赛作品提前一天交至协会。
工作人员让他留一下,要简单彩排。
阮迎进了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对面围了一群人,好像在聊些什么,时不时发出些惊叹。
他闲得无聊,抬头看了一会儿。
零零碎碎听他们说什么半个月前的个人展,哪位大师点评过,实在厉害之类的话。
正要收回视线,人群散开一角,姜随表情矜傲。
姜随也看到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僵硬过后,拾起标准大方的微笑,朝阮迎这边走来,打了个招呼。
阮迎点点头回应。
“没想到你也进复赛了,我有点意外。”
话里带刺,阮迎听得出,但也无心计较,“只是侥幸,也恭喜你。”
“你看过我的作品了,感觉如何?”
阮迎被问得一愣,他连网站账号密码都记不清了,更别说去看姜随的作品。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很好。”
姜随眼里带了一丝得意,话里暗暗嘲讽,“这届水平实在有限,我看了一圈,确实没什么出彩的。也就有位匿名的参赛者《二龙戏珠》能让我提起点精神,也不知道他今天来没来。”
“......”
阮迎实在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幸好导播这时候进来,得以结束这段不间不界的对话。
彩排大约一个半小时,细节有些繁琐。
阮迎稀里糊涂地,只记得一个比赛出场顺序。他是最后一个,姜随在他前面。
结束之后,阮迎拿起通勤包快步离开。生怕姜随再同他说些什么,不过显然是他想多了。
姜随好像真的很有名,不管是参赛选手,还是评委,都尊称其一声“姜老师”,排着队合照,根本没时间理会他。
从艺术协会出来,阮迎坐上公交车,在中心商场大厦下车,径直去了麒麟珠宝,京城最有名的定制珠宝店。
阮迎从公文包里拿出图纸,给接待他的店员小姐看,“我想定做一个这样的胸针。”
店员笑着说:“好的,您稍等,我去请一下我们的老师。”
几分钟后,珠宝匠师从二楼下来,看了一下他的图纸,“可以做,只是这个地方太细,有些脆,怕承不住一颗钻石,稍微加粗一点怎么样?”
阮迎点头,“好。”
“胸针的整体您想做什么材质的呢?”
“铂金可以吗?”
“当然,只是价格会高一点。”
匠师说了一下大概的费用,阮迎听过之后可以接受,达成一致后,店员按程序打印了定制单。
签字时,阮迎有些犹豫,没有立即写下名字,放下笔,“抱歉,我想临时改一下胸针的材料。”
“好的,您说。”
“胸针底座还是用铂金,上层的部分......”他拉开通勤包的内层口袋,从里面取出一只细细的银镯子,是张书秀走之前送给他的那只。
阮迎递给店员,说:“我想把这只镯子融一下,做胸针的上层部分。”
他不能像闻璟行,一出手就是价值六位数的手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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