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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蝴蝶画得跟真的似的,下一秒就要从框里飞出来。
同样的,中间的人也惟妙惟肖,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楚江有些悲伤地想,他不懂艺术,可是能觉出来阮迎画得是真好。
七八分像的五官,气质神态迥然不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谁,可偏偏闻璟行看不出,被蒙在鼓里这么长时间。
当真相被撕开,人清醒真是一瞬间的事。以前看不清的,捉摸不透的,此刻一目了然。
闻璟行取出唇间的烟蒂,从鼻腔滚出烟雾,嘲弄地笑,“狗屁‘在心里了不用看’,原来画的根本不是老子。”
“......璟哥。”
楚江凑过去,闻到浓烈的酒味。见他抓起酒瓶要往嘴里送,连忙上前夺,“别喝了别喝了,我不是矫情,你胃是真受不了。”
“滚,别他妈管我。”
闻璟行劲儿大,一把甩开他。楚江挨了一巴掌,也顾不得疼。还没等再去抢,闻璟行嘴唇蓦地一白,棕色的酒瓶滚在地上。
他手攥紧腹部的衣服,突然吐了出来。胃里没什么东西,吐出的只有混着血丝的酒液。
楚江吓得额头滋滋冒汗,想打急救,又怕救护车来的晚,便给闻家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简单地叙述完情况后,医生让他看着闻璟行别乱动,他很快就到。
闻璟行吐得已经没东西可吐了,胃开始痉挛,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楚江心疼坏了,也不敢轻举妄动,“璟哥你疼不疼啊,要是疼了就说出来,一会儿医生就到了。”
他记得几年前闻璟行喝得胃穿孔那次,在他们面前向来矜高的人,竟不停地救护车上说着:“妈妈,我好疼啊,妈妈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可这次闻璟行意识恍惚间,嘴里念叨的却成了:“阮迎,我真的好疼。阮迎......宝宝,我好想你。”
看着他哭着喊着阮迎的名字,楚江也红了眼,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他,竟想起这样一句话:上帝只会给人授予能跨越过的考验。
可他妈的这上帝,到底是在考验谁。
所幸没什么大碍,胃被酒精刺激得有些痉挛。医生打完止痛剂,挂上了水。
走之前嘱咐楚江,这段时间忌酒,饮食清淡,千万不要再空腹酗酒,输完这两瓶,吃些食物垫一下,最好是面条。
等医生走后,楚江打电话叫私厨做了清鱼汤面,嘱咐面条煮得烂糊些。
挂完第一瓶水,楚江正准备换另一瓶,闻璟行血液里的酒精挥发的差不多了,已经醒了过来。
大概是止痛药效过了,他紧皱着眉,倒抽了口气。
“璟哥,你先别动,等我把这针插上。”
照顾闻璟行都照顾出经验来了,楚江利索地把针插进,挂好水。弯腰把他的手抻平,轻轻放在垫子上。
“千万别动,该出血了。”
闻璟行抬起另只手按了按太阳穴,哑声问:“我怎么了。”
“喝酒喝得太多,胃里不得劲儿了,我叫你家的医生过来了。”楚江平日吊儿郎当的样,难得严肃,“璟哥,你说一有事就糟蹋自个身子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沉默须臾,闻璟行只是说:“帮我倒杯水吧。”
楚江叹了口气,去拿桌上的热水壶,里面是空的。又去茶水间接水,净水器里一滴水都没有。打开下面的橱子,也全是空水桶。
“......他妈的,这是过日子吗?”
等烧完水拿到楼上一看,楚江恨不得急眼了,把水杯往桌上一墩,去抢闻璟行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狠狠碾了两脚,“璟哥你是真不要命啊!”
闻璟行敛眉,“别烦我。”
伸手又去拿床头柜上的烟盒,下一秒被楚江夺了去,扔到一边。
楚江抹了把湿润的眼,攥紧软烟包,“璟哥,别糟践自个身体了行吗?实在不行,咱就换个人喜欢吧,非得是阮迎吗?”
他宁愿闻璟行和姜随复合,虽然那时候闻璟行也不好受过一段时间,但至少姜随还没那么大能耐让他跟抽干了命似的。
面对楚江的近乎歇斯底里的恳求,闻璟行显得尤为平静。
沉默几秒,他低哑道:“你知道当初姜随走了,我为什么没去找他吗。”
“......为什么?”
“我那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很爱他,可他一声不响地出国后,这份感情就没了,突然就没了。很长时间里,我已经记不起那几年和他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后来我想明白了,我那时喜欢姜随,只是因为他说他喜欢我,当他说出我比不上大哥那句话时,我就已经对他什么感情都没有了。”
“璟哥......”
“阮迎也是,我一直以为他喜欢我,爱我,可他——”闻璟行眼眶通红,眼神间是知道真相后又不能改变的无助,“他既然不喜欢我了,也会像上次一样,我以为我很快就能忘了他,这份感情很快就没了。可是没有,我还是爱他,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爱他。很多次我都想把他绑回来放身边守着,他心里有没有我都行,我光是看着他的人就满足了,可我......不能那么做。”
楚江点点头,叹口气,“我明白,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撕破了兄弟间的脸面。”
“不是因为这个。”闻璟行抬眼看他,嘴角扯出抹苦涩的笑,“那可是我大哥啊,他那么好,所有人都喜欢他。阮迎和大哥在一起,会比在我身边更好。他从小到大吃过很多苦,我又做了错事让他难过......我想让他开心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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