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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充盈逼仄的单人浴室,有些让人喘不上气。
他关上热水器,水声戛然而止,胸腔延进一股凉意。霎时间,似乎有电流猛地窜过,神经泛起刺刺拉拉的痛。
左手,无名指,咬痕。
符合所有特征有这个疤痕的人,阮迎见过。
一个看似怪异却又顺理成章的想法慢慢形成,阮迎抓紧热水器阀口,唇色泛白,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祈求,但愿是巧合,但愿不是他。
整理完下楼,闻珏已经将文件悉数摆在茶几上。
阮迎拿起翻了翻,大致是财产股份转让的内容。文件太多,字又密密麻麻,虽没仔细看完,但还是有个疑问:“当初不是说入籍之后,通过婚姻关系转让财产,可是我和闻先生的入籍申请不是还没有通过吗?”
以往入籍申请的审批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今年年初新通过了法律,设置婚姻保障期。意思是从入籍申请提交通过后,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作为观察期。如存在欺骗隐瞒等因素,可撤销入籍申请。若无异议,三个月后婚姻关系正式形成。
闻珏颔首,“本来我和郑白商量的确实是不着急转让,再等一等,五月份着手也不迟。但是最近出了点状况,入不入籍其实没那么重要了......璟行退婚以后,形势不太乐观。”
持着纸张的手微微一紧,他犹豫两秒,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公司那边是不让他再继续插手了,他好像也没那个心思了,我爸暂时聘了经理顶着。但是自家的事,由外人来管也不现实,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
“......是什么?”
“京城这边也由我叔来管,等于是东南亚和东亚这边的经营权都归他了。”
阮迎听不太懂,也不知道闻家的家业到底有多大,但能感觉出来是很严重的事情,不然闻璟行也不至于被打成那样。
可闻珏看起来轻松无事,一点也不在乎这些的样子。想起来当初他想再婚转移财产,也是为了闻璟行能稳坐在位置上。
阮迎犹豫着问,“闻先生没关系的吗,毕竟这里面也有你的很多心血。”
“有关系又能怎样。”闻珏语气淡淡,“一个出门上厕所,都要被服务人员领去无障碍卫生间的人,谁会在乎你说什么。”
阮迎心里蓦地一疼,急道:“我在乎,我最在乎的人就是闻先生。”
气氛沉静须臾,听到闻珏说:“阮迎,千万不要因为憧憬爱上一个想象中的人。”
他眼里没有笑,或者说阮迎从未见过他这样冷漠的表情,“如果你真的知道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闻先生......”
只是眨眼间,闻珏又恢复到平日温润的模样,微笑着说:“好了,还是抓紧时间处理文件的事。”
没等阮迎再说什么,闻珏拿过手机摆在一旁,播放郑白事先录好的音频。长话短说,用最简略的语音捋了遍条款的大约内容。
阮迎在郑白理性沉稳的声音中,慢慢恢复思绪。他禁不住偷偷抬头看了闻珏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他总觉得,刚才的闻先生,让他感到陌生,像是见到了他未曾见过的一面。
签好最终的文件,闻珏收好放进保险箱,对他说:“不早了,去休息吧。”
“闻先生,晚安。”
阮迎回了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复,怎么样都睡不着,又开始满脑子回放着林正羽的话,闭上眼就是闻璟行指间的疤,以及曾经覆其上的青色文身:Chiang。
他坐起身,凝望着落地窗外。
疗养村没有将夜照亮成昼的霓虹灯光,夜里只有几盏伏在花坛绿丛里的地灯,好似天上的星星在地上的倒影。
阮迎第一次觉得,为什么星星的光芒都这么耀眼,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又开始看不清前面的路。
一时竟生了恼愠,起身将窗帘拉上,遮得严严实实。
纠结一夜,阮迎还是决定亲自问一问林正羽。他向蒋繁要了联系方式,响铃几声电话接通。
阮迎正要介绍自己,听筒传来林正羽略带激动的声音,“阮迎?”
“是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林正羽有些不好意思,“大学的时候找老蒋要的,一直存在手机了,没敢和你打过,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阮迎垂眼,停顿几秒,随后问了当初事情的具体经过。
“那个人是谁......哎对了,我这么和你说你可能就认识了,你知道之前艺术大赛的时候,就老蒋参加的那个,你当他助手那次。评委席有个挺年轻,三十来岁吧,长得挺帅的老板,走的时候好多小姑娘围着的那个人。”
听他这么说,阮迎悬着的心微微落下,浑身轻松了些,刚想开口说他知道是闻先生。
又听林正羽说:“就是他的弟弟,差了十来岁,俩人长得挺像的。他当时正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见几个人拽着我,就出手......”
至于后面林正羽再说的什么,阮迎也没听进去了。他愣愣地看着地板,忘记眨眼,眼睛干涩疼痛。
原来门外拦住失控Alpha的人是闻璟行,文着姜随名字的疤痕,也是因为而他留下的。
宁嘉青接到闻璟行电话的十分钟前,刚被宁甯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让他最晚周一回新加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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