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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克制的语言如同下霰,打在脸上柔和的水珠过后,是冰碴毫不留情地刺在皮肤上的痛。
闻璟行脸很红,眼睛也红,他一句话也反驳不出。闻珏的话让他羞愧难道,无所遁形,可即使这样,他也仍说不出要放弃阮迎的话。
郑白在心里啧叹一声,可怜的孩子,都快要被说哭了。
活该。
闻珏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冷声道:“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没想清楚之前不要来见我。”
闻璟行抬起胳膊抹了眼睛,“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实在窝囊好笑。郑白强压着嘴角的笑意,问闻珏:“你在知道他们的事之后就不打算和阮迎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他真实的情况?”
闻珏已经恢复到平日温和的样子,随手将盆栽垂下的茎扶好,“像这花一样,顺着它,便会恣意疯长,最后压弯了茎,所以要定时修剪。人也一样,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来,只会得意忘形,并且他估计也没少欺负人家,得好好治治。”
听此,郑白点点头,心悦诚服。又不禁暗暗吐槽,你倒是说变卦就变卦,还得让他加班重新整理材料,钱也没多给一分。
“不过话说回来。”闻珏抬头看他,带着探究的意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郑白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移话题:“还是继续谈事情,这个要紧。”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抱歉抱歉。
第75章 不要再见
细尖柔软的毛笔间,沾着靛色的颜料,在泥塑粗布裙褶皱间渲染开。
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直到泥人的衣服像真的布料似的。阮迎才放松紧绷的神经,把一尺半高的泥塑人轻轻放到陶瓷台上。
这是一个月前阮迎接的单子,客户是“泥人张”的忠实粉丝,想要类似风格的泥塑作品《白蛇传》。
因为主体有三个人物,工序繁琐复杂。他一开始并不想接,但对方说是看了紫檀杯比赛,觉得以他的实力退赛实在可惜,千里迢迢赶过来专门定制。另外给的价格也实在可观,阮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
他不常做人物泥塑,翻阅查看了“泥人张”历代作品和影视资料,做好充足准备后才着手。
正好画室放假闲置出地方,阮迎便把集训大教室当成了自己的工作室,各种工具材料和机器一一摆在地砖上。虽凌乱,但也顺手。
阮迎计划的是到一月底,也就是农历过年之前完成。
目前小青已经大致完成,阮迎正准备捏白素贞的形,电话响了起来。
是许久不联系徐御林生前的朋友王厚,紫檀杯结束后,阮迎和他没再见过。
二十分钟后,王厚的车停在画室楼下,捧着一尊彩陶进来,是在电话里说的三彩骆驼载乐俑。
等揭开棕色绒布,虽然做好准备,阮迎看到实物时还是很惊讶。
这尊彩陶属于低温铅釉陶器,烧制工序技术得当,呈现的颜色光泽是极其细腻的。从骆驼的触毛可以窥知一二,但也只剩这部分了。
大部分的颜色被腐蚀得斑斑驳驳,骆驼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特别是左前肢,虽形状完好,颜色却很奇怪,突兀得不像是同一个陶器,甚至不像是同时间烧好的。
王厚在一旁说:“你看这个东西能修复好吗,要是行,开多少价都成。”
“不是价格的问题。”阮迎轻敛眉,“这个损坏得太严重了,修复起来有一定困难。”
“那就是也有希望?你帮忙看看吧,要是你都不行,估计别人也没辙。”
“我试试看。”他双手捧住陶器,轻轻举起,看了眼底部,说:“壹玖伍捌年零贰月......有一定年份了,王先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
王厚笑着含糊地说了句朋友,也没具体说是谁,告诉他时间不着急,让他沉住气做。
送走王厚后,阮迎又盯着那骆驼俑研究了会儿。总觉得底下刻着的制作年份有种既视感,但具体又实在想不起来。
索性不再想,他盖上绒布放好,继续去做泥塑。
下午五点半钟,阮迎锁好画室门回去。
冬天天短,等坐公交车回到疗养村,天已经黑透了。从疗养村到闻珏的别墅有大约一公里的路程,他一般是不坐观光车的。
路两旁错季种着各式各样的绿植,此开彼落。可以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欣赏一支独当的嫣红梅花。
可这次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在拐弯处的吸烟区,看见了蹲在垃圾桶旁抽烟的闻璟行。
闻璟行仰头吐烟圈时,正好和他对视。他表情一愣,随即露出难掩的喜悦,把半支烟碾灭抛进垃圾桶。
“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他着急起身,还没走两步,高大的身子晃晃悠悠两下眼看着要倒。
阮迎下意识往前,还没等迈出步子。闻璟行已经伸手扶住一旁的路灯站稳,冲他一乐:“腿蹲麻了。”
“......”
阮迎顺势看向他的头,这次没戴棒球帽,头发比想象中的还要短,连半指都不到。没了黑发的遮挡,缝着针的地方清晰可见。
他抿了下唇角,伸手指了指街角的特色酒馆,“要不要喝点东西?”
闻璟行有些懵圈,想说些什么,又怕阮迎后悔,连忙重重地点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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