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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他有事吗,他这不好好的站在你脸前吗!再说刘钢他是真在里面改造好了,人家才给他减刑的,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张书秀冷哼一声,眼里含着泪,“他要是能变好,那黄鼠狼和鸡都能睡一窝了!”
村书记被她气得也没话说了,阮迎让他先回去,他会好好劝劝张书秀的。
事情弄得一团糟,集也没赶成。
阮迎把还停在路上的三轮车推回家,进门看到张书秀正在院子里,拿水管冲着刚才打伤刘钢的铁锹。已经连片泥都没有了,依旧用最大水流哗哗的不停冲着。
他走过去,关上水龙头。把铁锹拿起来竖在墙上,轻轻拍了拍张书秀的背。
张书秀将垂下的头发抿到耳后,眼睑很红:“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阮迎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等过完年,我们搬出去吧,搬过去和我一起住,至于假释那边,我再找律师问问,看看假释期观察能不能换个别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张书秀点点头,没忍住一声哽咽,伸手捋了把脸。
晚上睡觉时,张书秀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屋子的门旁,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铁锹。
阮迎让她去休息,张书秀坚持不去,说要守在这里,怕刘钢晚上过来。
阮迎看着她干瘦的背影,一股心酸翻涌而上。他穿好外套,也搬了个马扎坐在张书秀旁边。
透过门上的玻璃,洒着月光的院子很清亮。有两只不知谁家的三花猫正偷偷地吃着鸡食盘里的剩排骨,以为没人看见。
阮迎拾过张书秀的一只手,皮肤粗糙,干裂得生着皴,又很凉。他揣到怀里,用羽绒服保存的温度替他暖手。
“大娘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怕那个人见到我吗?”
张书秀心疼地看着他许久,深深叹了口气,说起了当年的事。
张书秀是从云贵地区被拐过来的,卖她的人不是别人,是她的父亲。
那时候都是村里来人,骗年轻的姑娘出去打工挣钱,其实大多数都是被拐走了。
被拐到这边来时,张书秀也想过逃跑。可几十年前,没有钱,没有路,没有手机。白天夜晚,轮番有人看着你。
她跑过两次,被打得掉了两颗牙。再后来她就认命了,也只能认命。
更让人难以启齿的是,张书秀是被卖给刘强和刘钢这一对兄弟的。
那时候很多人都这样,因为穷说不上媳妇,两兄弟甚至几兄弟,会凑钱买一个媳妇。
对于他们来说,女人只是一个做饭的灶台,一个泄欲的工具,一个生育的机器。
后来刘钢抢劫过失杀人,提前入了狱。其实他不是主谋,不会判这么重的刑。只是他因侮辱尸体罪,触碰了道德底线令人实在愤怒。
说到这里,张书秀手有些抖,眼眶又湿润起来,“我对不起你,我把你领养回家,也没能照顾好你,让你那么小就吃那种苦......我真是怕了,怕你再糟点什么罪。”
阮迎摇摇头,有很多想说的话,可到了嘴边,又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是把张书秀的手攥得更紧。
第86章 你也是
隔天上午,阮迎起得晚了些。昨晚没怎么睡好,直到凌晨才来了困意,就多睡了会儿。
换好衣服起床,刚洗漱完关掉水龙头,便听见外面很吵,隐约听见了张书秀的声音。
他放下漱口杯,快步走到大门外。看到张书秀被人拦着,脸涨得通红,指着对面的刘钢愤怒地喊:“你拿着刀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我要报警把你这个杀人犯抓起来,你滚回去吃牢饭——”
面对张书秀的歇斯底里,刘钢略显无奈,像得不能再像一个正常的人:“嫂子,你真是误会我了,我拿着刀真的只是路过你们家门口。”
“你别装了,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你和你哥是一样的天生的坏种,猪狗不如的畜生!”
这话刘钢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伤心,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嫂子你怨我,我知道我哥也该死。就算他是死在你手里,我也没怨过你。你说的对,他做错的事,我这当弟弟的该受着。”
周围看戏的人纷纷觉得这刘钢是真可怜,老实巴交坐了这么多年的牢,回来还得受这气。就算那刘强再怎么不是人,也是他哥,面对剐了他哥三十几刀的人,他能这样也真是给足面子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都说起张书秀的不是。
阮迎知道人言可畏,这时候百口难辩。他走到人群中央,扶着张书秀想带她走。
张书秀不听,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又要报警,让警察把刘钢带走。只有他被关进监狱里,她才安心。
最后是村书记赶过来了,连带着阮迎批评了张书秀一顿,“我是让刘钢来我家,帮我把羊宰了。我家里没软骨刀,就让他带一把过来。你胡冤枉人这叫什么事,一次又一次的!”
旁边有妇女附和:“是啊,人昨天还帮我掏鸡粪池子,这么脏这么累的活谁愿意干,连筐鸡蛋都不收!多好一个人,天天让你在这瞎诋毁。”
“钢子知道我腿不好,昨天还主动帮我把院里的垃圾都清出去了,多好的人......”
“疯了,真是个疯女人,我看她这些年在里面呆疯了......”
污蔑一个女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说她疯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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