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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岿然见他那副鬼头鬼脑的小模样,心想:那就信他一次吧。
……
盛之寻忽然发现,姜乐忱莫名其妙地不理他了。
不对,用“不理睬”这个词并不准确。两人见面时,小姜还是会开开心心地扬起一张笑脸,脆生问好;中午放饭时,他也会主动问盛之寻合不合口味,要不要回车上暖和暖和;但盛之寻想和他多聊两句话,小姜就跟脚底抹了油似得,嘶溜一下就跑走了。
有一次盛之寻问他:“你这么急匆匆的,到底去做什么?”
姜乐忱:“哎,我这不是第一次演戏嘛,怕自己演的不好耽误剧组进度。我当然要抓紧休息的时间,去向合作演员请教一下,对对戏、顺顺台词什么的。”
这理由冠冕堂皇,让盛之寻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于是盛之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乐忱又一次从自己面前溜走——找菀菀去了。
只见男孩裹着剧里的破棉袄,在猪笼前一蹲,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拿着地瓜,一块块砍下地瓜,抛给猪吃。
男孩边喂边说:“噜啰啰,啰啰啰。”
猪说:“哼……哼……噜哼哼……”
盛之寻:“……”
盛之寻的随行助理一脸迷茫:“小姜老师这是在干什么?”
盛之寻气笑了:“还不明显吗?他找猪对戏呢。”
一头猪每天要吃四斤饲料,拉三斤屎,一天长一斤肉,一个月能增肥三十斤。盛之寻胸襟宽广,才不会和一头只知道吃、拉、和噜啰啰噜啰啰的猪去较劲。
剧组在村子里拍了三天,姜乐忱就硬是躲了盛之寻三天。盛之寻毕竟咖位在那里,除了刚出道那阵,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忽视过?
不过他沉得住气,反正他有一周的时间“休息”,可以和姜乐忱耗下去。
他找副导演要来了姜乐忱的通告排期表,每天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跟着姜乐忱出妆、出工、休息、回宾馆,如影随形。
姜乐忱拍戏时,他就在监控器后面看,不声不响,不露城府。
副导演扛不下去了,小声问林岿然:“林导,盛老师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啊?”
副导演是剧组里为数不多的知道盛之寻身份的人,这么一尊身价高昂的大佛在剧组里杵着,副导演每次看到他,心里都不停打鼓。
林岿然淡定道:“不是早就说过吗,他来探班的。”
副导演心想,自己跟过这么多剧组,也遇到过一位艺人探班另一位艺人的情况。但那些明星来探班,都要大张旗鼓发通稿,恨不得让整个娱乐圈知道他们的“兄弟情”“闺蜜情”……这种藏头遮尾出现在剧组,不声不响盯着拍戏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嫂子探班”!
有些艺人为了事业,必须维持单身人设,他们只能让另一半做牺牲,偷偷摸摸搞地下恋。
但他们的恋人哪里忍得住,担心伴侣被剧组里的男妖精女妖精勾走,所以便偷偷摸摸跟来剧组,表面上假借“生活助理”“朋友”“表亲”的名义,扎根于艺人身旁……但扒开那层外皮,里面藏着的就是“嫂子”!
可是……
副导演看看盛之寻,再看看那个正在给猪打猪草的少年,他在心里默默把“嫂子”两个字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小姜老师会偷偷恋爱?怎么可能嘛。组里谁不知道,小姜老师一心只有养猪、拍戏、赚钱、读书、开动物医院,他和一头猪谈恋爱,都比和圈内顶流谈恋爱的可能性大!
……
连续三天的拍摄进展十分喜人。
姜乐忱并没有因为之前请假去拍综艺就脱离了角色,在这段乡村阴婚戏里,他不论台词还是表演都可圈可点,几乎挑不出错来。他的进步实在太快了,他明明是初次接触电影,但一点不露怯。
两位男主演称赞他:“小姜这孩子,你讲的东西他会听,你教的东西他会学,你批评他他也不会不服气。——他是带着脑子来拍戏的。”
不像有的人,光带着一张脸来拍戏,在镜头前像根漂亮的木头桩子。
拍戏顺利,林岿然这个导演自然舒心。
他舒心了,可是盛之寻并不舒心。
盛之寻当然知道,姜乐忱这几日躲着他走,肯定是林岿然的要求。他并不怪小姜——在剧组里,导演的话就是圣旨,姜乐忱第一次“触电”,当然是导演说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盛之寻不会明面上和林岿然对着干,他有一套自己的解决办法。
这天晚上,剧组要拍一场夜景戏:小猪倌和伍叔在村长家的瓦房里沉沉睡去,并不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仓库,他们要找的鲍爷就被捆在这里!几名村民趁着夜深,悄悄把鲍爷扛去祠堂,鲍爷拼命挣扎,踢翻了一个腌菜坛子,可是并没能吵醒小猪倌和伍叔。
拍夜戏最主要的是布光,而且这场戏又有室内又有室外,别看只有简单几个镜头,但拍起来格外耗时。每次换个场景,就要重新调整一遍布光和摄像机的位置,演员们穿的少,都冻得发抖,纷纷找地方避风去了。
姜乐忱回到了大巴车上,车上有暖气,吹得他越来越困。
就在他即将被周公召唤之际,忽然闻到了一股十分勾人的食物香气——他的眼睛还没睁开,口水就先流了下来。
“我怎么闻到了串串香的味道!!!”姜乐忱像小狗一样抽了抽鼻子,瞌睡虫瞬间褪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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