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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暨在各行各业都有耳目,能够及时报告反馈,并且关键岗位上全都是自己的核心骨干,往往说几句话就把你争取很久的项目给弄吹了。
江川现在每天忙得跟狗一样。
江天负责大局,江北负责资金,而剩下的杂七杂八全都落在他孱弱瘦削的肩膀上。
他就如同一颗被催化了的种子,在短时间内迅速成熟起来,跟在贺商身后学说话办事,人情往来,每天基本上头不沾枕,脚不沾地。
在这样的高强度工作当中,他只能见缝插针地给任西洲回复消息,并尽可能保证每周一个电话。
但是任西洲是何等人精,仅仅是过了两个月他就已经发现不对劲并打电话质问江川,“你到底在干什么?”
而此时的江川则因为心肌炎在医院输液,手里甚至还抱着笔记本处理突发的客户事件,他愣了愣后才说,“没有,我……”
江家父子反目这一消息仅仅在内部流传,不可能见报或者登上热搜,因为那会让股价大打折扣,所以不管是江暨还是江天都在拼命压制消息。
所以身在海外的任西洲不可能知道。
江川心里一软,想要撒个娇,他拍了自己输液的手背发过去,却没想到竟然被直接拒收了!
他看着对话框中的红色叹号,表情猛一怔愣。
而电话就在这时弹出来,他刚一接通就听江天用嘶哑的声音开口,“贺商出车祸了,下午要出个差。”
江川几乎是毫不犹豫道,“我去。”
这段时间他们三兄弟没有一个是轻松的。
江天负责总揽大局,但是此一时非彼一时,曾经的他是江总,背后的老子是江暨。可现如今江暨点名要清理门户,谁还敢跟他过多接触?
能不能挣出一条活路,全看能不能舍得下脸面,但这脸面还要舍得有风有度,对不能让人轻视小瞧。
而江北就更没什么可矜持的了,本来他进军演艺圈纯粹是玩票,现在连酒吧走穴这样的小活都他妈的不嫌弃,只为了给江天挣出一口喘息的机会。
大哥二哥拼了命地想要为他遮风挡雨,但江川怎能安安心心当自己的小少爷。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自己与任西洲的聊天框了愣神了好久。
他们上一次的对话停留在了前天,国内的中午十二点,但是在大洋另一边却是深更半夜。
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简单聊了两句,便互道晚安。
还是等回来再哄吧……江川就这么心想着,然后将手机踹起来,直接把输液针头拔了,从病床上起身赶往机场。
等到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江川都快瘦脱了相,咣当一声将项目书撂在了江天的办公桌上,甚至还不等张口发出个音节,便眼前一黑直接向前栽倒。
他真的是太累太累了,更何况他本就是个身负绝症的病人。
等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回意识,看清坐在病床边的江天和江北。
江川鼻腔内插着鼻饲管,因此说话都有点费劲,几乎是嗓音嘶哑地开口,“大哥、二哥……”
他手指弹动了两下,“我手机……”
江北把手机递给他,然而江川却不接,“不是这个……我、我的私人手机……”
他有两个手机,一个电池续航强劲的新手机专门用来工作,一个旧手机用作私人联系。
江天于是走出病房,打电话让人把手机送来,江北在这时面沉似水地看着他,“小川,我跟老大商量了一下,准备……”
“离开海城。”
江川猛然一愣,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
“在本地市场我们根本争不过老畜生。”江北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他憔悴不堪地闭了闭眼,“老畜生确实是畜生,不留半点活路,在海城我们别说还手,甚至连生存下来都办不到。”
“马上就是春假,一年当中资金最短缺的时候是,如果还不撤走,可能我们当真要困死在老畜生的围堵之下。”
“我和老大商量了。”江北在这时抬头看向他,“你出国吧,你人生才刚刚开始,别管这些烂摊子。”
他看着江川笑起来,“我弟弟这么聪明又优秀,都保送了QS排名前五的大学,等毕业了再回来帮大哥二哥分担。”
江北在这时偷偷看一眼门外,然后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小声,“再说了,你国外不还有个小男朋友么?”
江川瞳孔猛然一震,冷汗在这时刷的一下冒出来。
江北从哪知道的?
江北却低笑了两声,捧着他的脸颊轻轻抚摸,“弟弟,走吧。早在十年前老大就已经计划着送你出国,这笔钱还是妈当初留给你的,就听哥哥们的安排。”
江川就这么近距离凝视着江北憔悴而又苍白的面孔,明明在他印象当中二哥是最不着调最不成器的,可如今竟然如同苍天大树一般让他感觉可以依靠。
心头蓦然涌上一股酸楚,让他瞬间泪眼婆娑起来,“哥……”
“我弟弟值得最好的未来。”江北把他抱在怀里,就如同抱小婴儿一样拍打着他的脊背,“去自由自在地飞吧。”
江川简直是泣不成声,嚎啕大哭,从小到大他都在埋怨家不像家,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全都在给他的人生添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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