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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闪电划过窗外,照亮了窗台连同窗帘的缝隙,脏污破旧连抖一下都要掉灰的窗帘内,竟也掀起了一场不输于外界的腥风血雨。
哗啦一声水响,戎骁倒吊在架子上,双手用镣铐捆绑在身后,被人薅着头发从水箱里提出来,冰冷且混合着血腥的污水不断灌入口鼻,让他响起沉闷嘶哑的咳嗽声,却因为气管的呛咳,牵扯到了内脏的暗伤,铁锈一样的腥味蔓延在喉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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薅着他头发的是个赤裸上身的黄毛,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道明显的贯穿伤,因为子弹的空腔效应,在背后形成了放射一样的伤疤,几乎笼罩了整个肩胛。
他就这么提着戎骁的脑袋,与他面对面,两人的视线在短短几厘米的空间内短兵相见,就仿佛是一场无形的厮杀,黄毛的狰狞笑意几乎掩盖不住,用手指捏起了自己脖颈上的一颗黄铜子弹,“还记得这子弹么?从我胸口挖出去的,就差不到半厘米的距离,就能击中心脏,现在你后悔了么?”
戎骁脸上滚动着无数水珠,口鼻不住往外流淌着鲜血,因为倒吊的姿势视野内一片血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来,给你个机会。”黄毛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亲手报仇的机会,“喊一句求爷爷饶命,我就给你个痛快。”
“来啊!”黄毛的情绪就仿佛是被烈焰点燃了一样,脖颈上青筋毕露,就仿佛是野兽咆哮一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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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骁舔了舔自己的齿列,嘴唇忽然微微张开,呼吸收紧了一瞬,好似有话要说。
黄毛大抵是因为他狼狈的模样感觉到了畅快,刚要凑近,然而却不想被戎骁猝不及防啐了一口血沫,夹含着半颗被打断了的牙。
黄毛瞳孔陡然放大,一拳捣在了他的胃上,勃然大怒,“你他妈——”
“真他妈难搞。”一个双臂纹身的光头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扭了扭自己的肩膀,示意身边的小弟,“来点硬的给他尝尝。”
刷一声,寒光奕奕的匕首在他手中弹开,光头握着匕首蹲在了戎骁面前,用冰冷的刀刃拍了拍他的脸,哼笑出来,“不是硬汉么?那你好好忍住了。”
这匕首是开过刃的,并非是旅游小摊上那种吓唬人的玩意,早就不知道舔过了多少人的血,甚至于把柄上的血污擦都擦不干净,散发着经年累月的腥气。
惯于刀头舔血,光头这样的人都太知道人有哪些要害,又有哪些地方,就算是捅穿了也死不了人,匕首的刀尖就仿佛是游走一样,沿着戎骁的喉结下滑,在伤痕累累遍布着淤青的胸腹留下了一道分明血痕,最终停留在了他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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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这切了……”光头喉咙之中闷着笑意,光是想想就足够刺激,“你还算个男人么?”
他简直是恨透了这些追着他们屁股咬的狼犬,恨透了他们面对着刑讯这一副不屈不挠,淡定不屑的表情,那些嫉恶如仇的眼神就仿佛是审判的天火,仿佛要将他们这些蛆虫从骨子里烧穿,逼不得已来面对自己烂到灵魂的卑劣。
“他妈的……”光头狠狠啐了一口,看着戎骁简直是咬牙切齿,“老子他妈的这辈子最恨你们这些披着虚伪人皮……”他嘴里不断喷出夹杂着各国词汇的咒骂,与此同时,手握着匕首高高扬起,几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蕴含在这一击当中,他妈的就算是个戴着钢盔的脑袋也能被西瓜一样捅穿!
戎骁凝视着刀刃的瞳孔骤然放大到了极限,被刑讯了一夜也没有怂过一点的肝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此时此刻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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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翻滚的苍穹就仿佛是被一刀捅穿了看不见尽头的裂口,成吨的雨水就如同不要命一样轰然砸向了地面,颗颗雨珠宛若钉子一般,将吉普车车顶砸的砰砰直响,挡风玻璃完完全全被雨水蒙住哪怕雨刷器来回飞快,也模糊的如同毛玻璃,压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状况。
Lee咬着牙,眼神充.血地紧盯着前面,终于在车轮重重陷入泥泞的时候,爆发了脾气,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发出“哔哔——”的鸣笛声。
轰隆——
凄厉奇异的闪电划过天际,透过了车窗照亮了后座,闷雷就如同心脏起搏器,让横躺在座椅上的云子安仿佛被砸了一拳,狠狠喘息一口,而后惊恐般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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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骁!”他诈尸一般坐起来,惊慌张望,同时一手死死抱着脑袋,在针扎般的痛苦当中,昏迷前的最后记忆就如同气泡一样接二连三地从脑海中浮起,“啊……”
在摩托车引擎消失之前,他被Lee用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勒着,按在了狭窄逼仄的集装箱内,口鼻被死死捂住,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口腔之中弥漫着汗水与血腥的铁锈味。
仅仅是几米之隔。
他就这么听着戎骁被强行带走,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遭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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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的引擎轰隆着疾驰远去,就仿佛生生把云子安的心脏从胸腔里鲜血淋漓地掏出来,牵连着五脏六腑的血脉,还在水泥地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最后时刻,云子安爆发出了几乎让人瞠目结舌地力量,他竟然挣脱了Lee的桎梏,哪怕因此挫伤了不知道多少肌肉关节,身体借着惯性向前疾冲,手指扑向了集装箱内部的开关阀门,“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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