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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苟合取容,是谁在中饱私囊……”云子安的眼神逐渐狠厉,瞳孔深处闪烁着刀刃一样的熠熠寒光,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加大,硬生生地将汪杰的手腕给掰成诡异的角度,“又是谁授意在酒中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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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安的左手一把掐住了汪杰的咽喉,就如同拍西瓜一样将他的脑袋咚的一声按在了茶几上。
掌心的烟疤就仿佛是活过来了一样,滋滋传来灼烧的痛感,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说实话,我当初之所以选择了飞天,不是因为我不谙世事更不是我眼瞎,只不过恰好利用你们罢了,三年来你们在我身上也赚的盆满钵满,本来还可以好聚好散……”
“敢用艳照来威胁……”云子安卡着咽喉的手掌不断收紧用力,汪杰的身体因为缺氧就如同上岸活鱼一样挣扎乱颤,然而始终都没有办法逃离云子安的掌控,他不屑地冷哼一声,“简直是小丑跳梁,自取灭亡。”
就在汪杰两眼翻白即将晕过去的前一刻,云子安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蹲下身来,修长的两指夹着一枚复古拆信刀,用冰冷的刀刃拍了拍汪杰的脸,微微笑着,“为了你着想,还是签了的好。”
汪杰衣衫凌乱满身冷汗地瘫在地面上,视线中云子安一贯慵懒半阖的双眼此时正笑看着自己,嘴角的笑容就仿佛是刻画上去的,越看越让人胆寒,控制不住地打颤,他忙不迭爬起来,“我……我签……”
他出来这一趟本来是为了签合同,身上带着公章,但是扫视了茶几一圈,根本没看到印泥,他哆嗦着抬起头询问云子安,“有……有印泥么……”
“抱歉。”云子安就仿佛是无能为力一样,“这个得你自己想办法。”
“我……”汪杰冷汗不断顺着鬓角流淌下来,喉结艰难滚动,“我没有……”
云子安闻言又是一笑,然而下一秒钟他骤然变脸,一把攥住了汪杰的左手按在了茶几上,眼前寒光一闪,拆信刀由上而下刺穿手背,将他的左手死死钉在了茶几上。
延迟了大概三四秒钟的时间,神经才传导来痛觉,汪杰双眼眼球遍布血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从嗓子深处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啊啊啊啊——!”
云子安按着汪杰的颤抖抽搐的手,抓着印章,沾上源源不断流淌而出的鲜血,在合同的末页盖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表现得云淡风轻,甚至都不在乎脸颊上的猩红血迹,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烟含住烟蒂,咔嚓一声,黑暗中火光一闪。
云子安额前散落着碎发,就这么眼神迷离看着汪杰,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口浓白缥缈的烟雾。
“忘了告诉你……”他又是轻轻一笑,面孔笼罩在白雾当中,显得妖冶而又冰冷,“我这个人啊——”
“——向来都是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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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这份象征着自由的合同,云子安转身走出了酒店房间,默不作声地沿着走廊一路前行,推开了洗手间的大门,将一个“清扫中”的告示牌立在了门口,来到洗手池前就仿佛是神经质一样搓洗着手上的血迹,直至将手指搓洗到发白,冰冷麻木根本感觉不到温度,他才抬起头来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视线就仿佛是针尖一样凝聚在脸颊的猩红血迹上。
与飞天的关系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三年来,在他人眼中,自己可谓是风流成性,声名狼藉……
云子安伸出湿漉漉的手,在镜子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透过滑落下来的水珠,记忆忽然回到了两月前,在CYO基地的病房里,他问戎骁的那句——
“哥,我要是杀了人……你要怎么办。”
沉寂了两三秒钟,云子安忽然迫切地想要汲取温暖,他太想要听一听戎骁的声音了,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抖着手指拨给了他,而后疲惫至极地靠着洗手台等待接听。
只要听一听戎骁的声音,哪怕前面是荆天棘地,他也能继续走下去……
“喂。”听见熟悉的低沉声音,云子安就仿佛看见戎骁站在自己面前,“爰爰……”
他喉咙深处不住颤抖,说出口的字句就仿佛是被砂纸打磨过,充满了铁锈的腥味,“你不是问我三年前……为什么选择进圈么?”
“戎骁……”云子安抿紧了自己的嘴唇,紧闭着的殷红眼角滑落下了眼泪,颤抖着哽咽,“你还记得我妈妈么……”
“蓉姨……”戎骁的脑海深处骤然出现了女人的面容,呼吸瞬间抑止住,“爰爰,你是因为……”
在他所剩无几的记忆当中,蓉姨在云子安三岁的时候就因为别墅失火去世了,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才六岁而已。
可是这和云子安进娱乐圈有什么关系……
云子安的脑髓就仿佛是被搅动一样刺痛,眼底深处不断闪现足以吞噬半边天幕的熊熊烈火,呛人的浓烟直至今时今刻仍然烧灼着他的肺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耳畔,让未亡人的生魂不得片刻安宁。
他的声音听起来几乎平板到不带一点语调,就仿佛是个只会宣读的机器——
“我妈妈她……”
“……是被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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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出口,就仿佛是将一把烧红了的刀刃插进了附骨之疽,鲜血淋漓撕扯间却有一种恨不得就此剜掉地畅快,整整三年,云子安不知道被这个模糊不清的真相折磨了多少个日夜,又不知道在多少次伫立在那片早已被夷为平地化为乌有的废墟上,徒劳凝望着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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