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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不见,醉鬼医生出诊时人依旧是醉的,他管容匪叫高人,管柳卅叫活死人,还说这次就算救活了,照他这个势头,不出半年他还要再往这里跑一次。醉鬼医生话不好听,嘴巴还很臭,伤口还是缝得那么漂亮,他看容匪已经是他的老主顾了,临走前还留了瓶医用酒精给他,让他没事也能小酌上几杯,还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送走这个满口胡言乱的医生,容匪走回床边看了柳卅一眼,他安静地睡下了,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先前缝制伤口时出的那一身虚汗濡湿了他的头发,他像是张没有厚度的黑白画像,躺在那里,无声又无息。
容匪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他弄了满手满身的血,血腥味呛得他反胃,脱下衣服就走去浴室洗澡了。
他没关卧室的门,洗澡时浴室的门也是敞开着的,坐在浴桶里恰能看到卧室里的柳卅。容匪的动作很轻,洗到一半看到柳卅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背对着他坐在床上,伸手拿起了那瓶放在床头的酒精。他拧开瓶子,猛灌好几口,接着他便又躺下了。容匪伸长脖子还想看得更远些,但柳卅彻底隐进了大片阴影里。容匪从水里出来,他听到玻璃瓶落地的声音,他套上衣服裤子,光着脚走到了卧室门边。
酒精瓶子掉在了地上,柳卅伸手去捡,没能捡到酒瓶,他碰到了容匪扔在地上的那件衣服。
容匪侧着身站着,柳卅似是没看到他,他的手指僵了瞬,捡起了那件衣服。起先他只是抓着衣服,过了会儿,他慢慢将衣服举了起来,凑到了脸旁。他在闻衣服上的味道。
容匪突然想起一块灰色的方巾。
他说那上面有他的味道。
他继续看着,从暗处光明正大地看着。柳卅重伤未愈,人还有些沉,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他手里却还抓着那件衣服,他抓着床沿背靠着床头柜坐好了。这个角度恰在容匪视线的死角,但是他没变换位置,他靠在墙边去听,去闻。
他听到了些喘息声,与之前他那种半死不活的喘息声不同,这喘息里喘着的是情欲的气息。他还闻到很浓的酒精的味,看来醉鬼医生的杜康没能解任何的忧,倒是先迷乱了人的神智。
容匪从门外走了进去。他来到床边,月亮出来了。月光洒在柳卅身上,将他身上每一道伤疤,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照得一清二楚。他正咬紧嘴唇,半睁着眼睛,一只手伸在自己裤子里,另一只手抓着容匪的衣服,轻轻喘着气。
容匪问他:“你在干什么?”
柳卅的脸泛起粉色,他吞了口口水,没理会容匪,抱着他的衣服在地上躺下了。
容匪说:“你偷拿我的衣服。”
他伸出一只脚踩在柳卅的小腿上,柳卅打开他,他的动作很软,带着点醉意。他翻了个身,嘟囔了句,脚在地上踹了两下。
“你说什么?”
柳卅不理他,容匪又去踩他的大腿,轻一下,重一下地踩着,渐渐踩到了他的裤裆上。柳卅难耐地闷哼了声,转过头看容匪。他是喝醉了,醉得发茫,眼里盖着层浅浅的欲望。容匪继续往他腿间失压,柳卅微张开嘴,那层欲望收紧了,变得浓烈,害得他的嗓音都失去了原本的特质,染上了磁性的沙哑。
“我不是明湖大学……”他说道。
容匪用脚趾扯下他的裤头,碾着他,说:“你不是不想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吗?我和明湖大学从来没干过这件事。”
他压着柳卅腿间温暖的器官,微微俯身问他:“我问你,你现在想干什么?”
柳卅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手,满嘴酒味地说:“想快活。”
他把容匪拉下来亲他。
那醉鬼医生喝多了浑身发臭,柳卅喝多了嘴里却是甜的。酒精在他嘴里又发了酵,酿出了甜味。甜的像露珠一样。
味道够讨人喜欢,他的技巧却不怎么样,笨拙甚至鲁莽,把容匪亲得不高兴了。他推开柳卅,没生气,他不高兴的是柳卅拙劣的吻技太破坏气氛,但他的兴致反而更浓了,踩在地上,弯着腰对柳卅说:“学着点。”
他教会了他看菜单,读报纸,还手把手教他写过一个“爱”字,再教点狎昵的伎俩就算是限时回馈他这个死心塌地的学生吧。
容匪摸着柳卅汗涔涔的脖子,手伸进了他湿热的头发里,他起先只是用嘴唇碰他的嘴唇,柳卅有些迫不及待,好几次都张开了嘴想去纠缠他的舌头,他每这么做一次,容匪就揪一下他的头发。他后来也知道这不对了,就靠在柜子上听容匪的摆布,两人的嘴唇亲得一样甜,一年黏糊了,容匪就说:“现在把嘴张开些。”
柳卅老实地张开嘴,他抱着容匪的小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看牙医啊?”容匪掐着他的下巴笑了下,稍微偏过头,侧着身子吻了上去。这次柳卅学乖了,等到容匪把舌头探进他嘴里他才也用舌头回应,两人缠绵地吻了阵,容匪轻柔的动作逐渐粗暴起来,他紧扣着柳卅的脑袋在他嘴里拼命扫荡他甜香的气味。他的味觉并不迟钝,只是很少有应用上的机会,他不太懂人间美味的评判标准,但是他想这个吻足以够得上让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的等级了。
容匪忽然回忆起来,柳卅从来也写不好“爱”这个字,对他来说或许太复杂了,他写“喜欢”和“迷”的时候比较流畅,也更投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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