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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去哪里?我晚一点还要开会。”白谦易无奈,“你快睡吧,晚一点哥哥再上来陪你好不好?”
骆凡的手指一紧,继而缓缓松开白谦易的裤管。
白谦易摸摸他的头,关上灯,走了。
黑暗中,关门声响起。骆凡独自躺在床垫上,那一点微弱的酒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都这么晚了,哥哥竟然还要工作。
原来哥哥今天并没有放假,只是硬挤出时间来参加他的首映会。
他不知道哥哥这么忙、这么累,刚才竟还在那无理取闹,要哥哥扶他。
骆凡,你到底在做什么?
骆凡的内心升起强烈的罪恶感,
明明他该让哥哥过得更幸福,但因为他那该死的独占欲,哥哥反而更累了。
骆凡一直不愿直视自己这段日子的心境,毕竟坏心思太多,他只能装聋作哑。
可如今他发现了自己的愚蠢,恐惧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
……现在他千方百计想阻挠哥哥和董屹的发展,会不会也是一个拖累哥哥的错误选择?
哥哥若是和董屹在一起,会不会才是正确的?
他该怎么办?
*
与此同时,楼下的白谦易关上书房房门。
他虚脱似地往门板上一靠,长出一口气。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刚才骆凡坐在门边等他的画面。
骆凡很乖,喝了酒不吵不闹,更不会夜不归宿,只会像个小孩般傻傻在家等着他。
骆凡说自己不想太过粘人,却不知他其实乐于被人依赖、被人仰望。
白谦易轻声一笑。
这样乖巧的弟弟,又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他呢?
他是不是又要孤单一人了?
或许,他也该快些找个能永远陪着他的人了。
楼上楼下,两人心思各异,却有着一样的迷惘与彷徨。
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
十二月底,一年快要结束了。
白谦易整个十二月忙得昏天暗地,已有许久没和董屹见面,上一次见面还是《窗台》首映会上的那短短不到一小时。
前些日子他和董屹约好今天一起吃晚饭,他原以为今天的时间比较宽裕,谁知道他临时得去甲方公司开会,也不晓得何时才能结束。
“白律师真是青年才俊,每次见到你,我什么都不担心了。”甲方老板慢悠悠地说着话,白谦易在一旁笑得优雅,视线却不停地飘向不远处的时钟。
距离他表定离开的时间已经超过半小时了,对方动作慢也就算了,谁知现在竟然还要找他寒暄。
“只可惜每次都来匆匆去匆匆,”老板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年轻人不必这么赶,有时候太过匆忙,反而容易出错。”
白谦易一笑:“谢谢蔡董,我要是哪里没做好,蔡董一定要告诉我。”
那老板一摆手:“不是在说你没做好!年轻人防备心不要这么重!”
白谦易脸上笑着,内心的烦躁逐渐攀升。
这一星期他几乎没怎么睡,现在还得花时间听一个老头说废话,这让他怎么不烦?更令他抓狂的是,偏偏这老头又是金主爸爸,他惹不起,只能笑着当孙子。
好不容易终于结束,白谦易加快脚步离开,心道再不快点,马上就要赶上下班的车潮了。
谁知他刚出电梯,便被人猛地一撞。
他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但感觉到胸前一热,当下便知道糟了。
果然低头一看,他的白衬衫已经被外卖汤水给泼湿一片。那外卖点的还是大辣,满是红油,他那件衬衫当场废了。
这衬衫还是他为了今晚的见面特意穿出来的。
“对不起!”一个年轻的外卖小哥从地上爬起,狼狈地朝他道歉。外卖小哥道:“我赔给你吧!真的很不好意思!”
白谦易见对方害怕得快哭了,地上又满是翻倒的汤水,也不知道洒了多少外卖。
他是苦命打工人,对方又何尝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朝对方温和道:“没事,我回去洗洗就好。你烫到没有?注意安全。”
外卖小哥见白谦易西装笔挺,知道那衣服肯定价值不菲,颤着声道:“对不起,我还是赔给你吧!”
然而白谦易只是道:“没事,你快收拾收拾吧,我走了。”
白谦易顶着那身红透的衬衫,在众人的注视下微笑地快步离去。
停车场里,白谦易一脱离众人视线,登时表情一垮。
长期累积的疲倦与痛苦随着外卖朝他的这一洒,一下溃堤。
然而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站在车门边,不知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做什么。
换衣服?告诉董屹自己又要迟到了?回家洗个澡?还是干脆去死算了?
白谦易呆站在那里,片刻,才机械地找出备用衬衫,在车里把衣服换了。
他重新换好衣服,又在车里发了会呆,最后才踩下油门。
*
在堵车堵了个没完后,白谦易总算来到和董屹约定的餐厅。
“今天带你回味一下美国的味道。”
董屹兴高采烈地翻开菜单,今天他们吃的是A市著名的一家美式餐厅。晚饭时间,店里满是人,尤其以年轻的学生居多,到处都是高声的欢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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