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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冬亭去水果区拿哈密瓜,叶温余不放心地问董希和杨谅:“甄霖没做什么伤害到严琛的事吧?”
“这倒没有。”董希说:“其实最主要就是烦,要说伤害嘛,感情上肯定不可能,毕竟严哥又不喜欢他,至于身体上就更不可能了,严哥有肢体洁癖,根本都不会让别人碰到他。”
叶温余:“肢体洁癖?”
“对,所以甄霖即便死缠烂打那么久,至今也没能碰到过严哥一下。”董希说完,又问:“不过温余,你跟严哥一起这么久,一点没发现?”
叶温余茫然摇头,完全没有。
董希不由挑眉。
杨谅伸筷子去夹菜:“温余当然不可能发现,我不都跟你说了嘛,他们才认识严哥就——诶?你不是去拿水果,怎么端这么多甜点啊?”
被他问到的路人一脸懵逼:“啊?”
董希第一时间跟人道歉说认错了,一边淡定地拉住杨谅手臂:“不是小池,人家只是刚巧也穿蓝外套,刚巧路过而已。”
杨谅:“喔。”
走在路人后面的池冬亭:“?”
池冬亭:“不是吧大哥,这也能认错,大哥你什么眼神?”
叶温余这会儿脑子里全是董希说严琛有肢体洁癖的事,没注意听他们又说些什么。
旁边的位置空了有段时间,严琛打电话到现在还没回来。
叶温余坐不住了,索性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这个时间正是用餐高峰,每个小隔间都是满档的一桌,穿着统一围裙的服务生来往进出,每个人的步伐都透着停不下的忙碌。
叶温余是在安全通道前找到的严琛。
空无一人的狭窄走廊,没有开灯,外面的光只能照进一半,严琛就靠在窗口,手机拿在手上什么也没做,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只是单纯发呆。
叶温余原地停顿两秒,才抬脚走过去。
严琛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是他:“怎么出来了?”
“出来洗个手。”叶温余停在他旁边,问他:“电话打完了怎么不进去?”
严琛面朝外眯了眯眼:“里面太闷,想多吹会儿风。”
他是这么说,但叶温余能明显感觉出来他现在的情绪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窗口开了一半,汽车鸣笛声从远处传到耳朵里已经有些模糊。
叶温余陪着他站了一会儿,才轻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家里让我有空回去一趟。”
严琛一笔带过,反问叶温余:“这里离学校挺远,怎么会想来这里吃饭?”
“有来过的同学说这里很好吃。”叶温余说:“也很热闹。”
严琛偏了偏头:“热闹?”
叶温余点点头:“你说你喜欢热闹,我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里。”
严琛有些意外他还记得:“我以为你不会相信。”
叶温余似有些奇怪:“为什么不信?”
他把信任说得太过理所应当,以致严琛都在一时间沉默不知如何回复。
无言试图消化一些难喻的情绪,但它们膨成一团挤在胸腔,软绵又执拗,化不去也散不开。
站在面前的男生干净纯粹,像刚过大雨后生长出的一丛嫩竹,清清泠泠的眼神透彻得能一眼望见底。
手指不觉动了动,他忽然很想抱抱他。
过了好一会儿,严琛闭了闭眼再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放松的状态:“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的东西那么多吗?”
叶温余坦诚点点头。
“因为从小到大生活得太闲,没有可以玩的东西,也没有陪着玩的人,只能四处找东西打发时间。”
这个话题挑起得很随意,严琛说得也很随意,漫长的十几年时间,在他口中就像是小孩子小打小闹地过了几天。
“我进学校晚,在那之前都是家教上门授课,家里没大人在,家教上完课就会立刻离开,剩下我一个无事可做,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听不见声看不见人,只能发呆消磨时间。”
“后来实在闲得发慌,索性不间断地报各种班,依旧是家教上门一对一的模式,好歹也算把时间填满了。”
“再大些终于进了学校,不过也晚了,我跟所有人显得格格不入,不清楚怎么相处,不了解该和他们说什么,不知道有什么需要表达的,到最后什么都懒得说了。”
“不过比起家里,其实我还是更愿意呆在学校,呆在人多的地方,声音多点热闹点,我会觉得不那么无聊。”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体育专业,原因也很简单,他喜欢那种完全将精力释放的感觉,用尽全力冲刺时,才能真实感受到酣畅淋漓的自由是真实存在。
他说得很轻松,一笔略过了很多,但叶温余还是可以很清晰感受到这些听来好像并不算严重的事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不仅仅因为这些简单叙说的话。
还有朋友圈里那些仅有照片没有文字的动态;家里清冷单调的陈设;不善言辞又怕生的性格;和他亲口告诉他,他喜欢热闹的话。
他想象不到一个几岁的孩子整天被困在空荡的房子里,无事可做只能望着窗外从早发呆到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一时心口堵得慌。
他抿了抿唇,过了好久,有些笨拙地问:“所以那个魔术也是你特意报班学的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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