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基本上在向澄教训向致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是站在向致这边的,除了亏欠之外,更多的其实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翼翼。
这份小心翼翼,比对向澄的更加明显。
或许是不见秦盛说话,向致又接着说,只是声音略微有些闷闷不乐。
“其实秦哥哥,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有爸爸这种东西的。”
秦子衍额头挑了挑,即使在黑暗里面,还是能感觉到他僵硬的表情。
什么叫“还有爸爸这种东西?”
里面,向致又接着说,“我从来都不知道有爸爸这种东西,但是我却知道,我妈妈竭尽所能,已经给我了一切。”
秦盛心神一震,垂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无意识的弯曲,狠狠抓起一把褶皱。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这种感受是什么样子的。
似乎从一出生开始,自己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先是母亲,然后是父亲。
一直以来,秦子江在自己的心里如同巍峨的高山一样遥不可及,在自己的印象里面,也一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偶像来看的,尽管他的身躯不是很高大,尽管他身体瘦弱。
可是某一天,这座让他高山仰止的巨大的支柱——倒塌了。
就像是信仰从心间狠狠剥离的痛处。
无法言状,也说不出来。
那种感觉,无异于整个世界的坍塌。
自此,他是把秦子衍,当做自己心目中具象化的父亲的。
总觉得自己的父亲如果还活着,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在有了向致这个人之后,这个刚刚成长了一点的想法,被人用狂风暴雨一样的手法,从自己心目间拔除。
何等痛处。
秦子衍身子踉跄了一下,明明是站着的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朝后面倒下去,只是还好在半路的时候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在向致的眼中,向澄就是自己的一切,在他眼中,也或许是从来都没有过自己这个父亲的影子吧。
也对,自己在他的世界里缺失了五年,从他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开始,自己就一直没有陪伴在他身边。
仅仅只是这么一点的时间,又怎么能取代向澄在他心中的位置。
只是,心中的酸涩嫉妒,这一刻却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抑制的。
秦盛复杂的看了向致一眼,缓缓将手松开,用带着少年沙哑的声音问向致,“那你......恨他吗?”
最后几个字,秦盛不知道自己是用一种怎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在他看来,向致一直都是一个幸运的人。
除了一个父亲缺失在生活中之外,向澄几乎为他弄好了一切,既扮演了父亲,又扮演了母亲这个角色,反之,自己虽然一直有秦子衍在身边,但是秦子衍终究不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他是羡慕向致的。
向致像是裹蚕宝宝一样把自己整个人裹在了毯子里面,听到秦盛的话之后,有些好奇的歪歪头说,“恨是什么意思?”
殊不知,秦子衍站在外面,是何等的一种煎熬。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把心放在锅子里面煎炸一样。
隔着门板听到向致这样说,秦子衍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整个人处在一种暴虐的状态,隔着门板,里面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种穿透门板之后留下来的冷气。
向致现在还是个孩子,自然是不知道恨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当初遇到秦子衍,他也在追问一个问题,爱是什么?
只是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还是有点太过于深奥。
不知道为什么,秦盛觉得周围的空间似乎开始泛起一阵阵的冷意,忍不住学着向致的样子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毯子,对着另外一张床上的向致说,“恨吗?”秦盛忍不住咂咂嘴巴,“恨就是讨厌吧,你讨厌秦子衍吗?”
好家伙,这会连小叔都不叫了。
秦子衍站在外面,尽管知道这个问题问的很是诡异,但是听到里面的人叫自己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有些想要笑。
向致也算是现学现卖,跟着秦子衍砸吧砸吧嘴,然后才说,“不讨厌啊,他对我很好......”
门缝里面透出来些许亮光,秦子衍忍不住把身子前倾,想要听清楚自己在秦盛心里是怎样一个形象,只是还不等他往前走一步,刺耳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这声音来的毫无预兆,里面两个小孩被吓了一跳,连忙将身子缩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面。
秦子衍无奈的苦笑一声,从裤兜里面拿出来自己的手机。
已经是晚上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不过现在想要知道那个小家伙的心声恐怕也是比较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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