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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是非在楼下无比沉郁的心情好转了些许。
幸好没有见到岳或住在什么地下室那样的环境中,不然今天陈家里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岳或在置物柜找到烧水壶与两个玻璃杯,到洗浴间冲洗,刷干净后接了壶干净的水出来烧。
清浅却独特的烧水声不多时便在房间响起,在这股音效下,站在桌边没动的岳或忽而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碰了碰。
力度很轻,就像小猫撒娇地蹭主人。
岳或没动,只侧目看去。
林是非用指背上下摩挲岳或的侧脸,道:“星星不难过。”
难过什么啊,都习惯了,虽然确实是有点不开心。
岳或抓住林是非的手让他老实,说:“没难过。”
黑色发圈在他腕骨下方一点的位置,将他冷白的皮肤衬托得更加惹人注目。
林是非盯着那处,觉得某道隐秘的私占欲得到了满足:“那星星不要不开心。”
“……哎啊你真的是,”岳或被窥探心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嗤地笑了声,丢开他想继续作乱的手,“别乱摸。”
言罢他又想起林是非在楼下说的那些话。
不得不说,岳或反应过来后其实……有点开心。因为他被无条件地支持维护了。
原来被人维护偏爱是这种感觉,岳或一脚踏进去,只觉得整颗心都是酸软的。
让他眼睛都想要漫起水雾。
但那好像有点太矫情了,不可以这样。
而且……林是非刚开始就是在胡说八道!
什么要不是他不愿意,他很乐意和自己早恋。
他知道林是非是在为自己撑腰,但也不能这样说话。奇奇怪怪的。
想到这里,方才那股被窥探到心情的不好意思迅速蔓延,岳或伸手拨了下耳朵,开始自认很有道理的教导:“你刚才在楼下说什么呢?什么什么早恋……你怎么能那样说话呢?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你那样一说,就好像我们有什么似的。”
语速极快,语调漂浮,不敢直视林是非的眼睛,明显不是在正经训人。
林是非眼里多了些笑意,故意道:“我们没有什么吗?”
话落岳或震惊地抬眸看林是非,惊疑:“我们有什么?!”
林是非笑意更显:“星星是在害羞?”
看到他笑,岳或就知道林是非是在故意看他笑话,气得上手拽他的长发。力度不重,但本还整齐的头发乱了。
林是非任他出气,等人玩儿得差不多了,他才小心地把自己的头发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很认真地说:“头发不能秃,不然你就不喜欢了。”
岳或一时间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心想,这么长这么亮这么好看的头发确实不能秃,但这跟他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
八点的时候,管家过来敲岳或的门,道:“小少爷,晚饭做好了,您和朋友一起下楼吧。”
在这个家里,每个人不说话是不说话,一说话就会以这样的称呼喊岳或。
可这些声音里有没有尊敬很好分辨。
这句“小少爷”完全没有管家喊“大少爷”时的真诚。
可回都回来了,面子活还是要做。
闻言岳或刚要像往常随便应声“知道了”,嘴巴就被一只有些干燥且温暖的手轻轻捂住。
林是非环住岳或半边身体从他身后探身,在他耳边说:“不要理他。”
岳或茫然,用眼神:啊?会不会不太礼貌?
眼睫像小扇子似的扑闪,眼神似还带有纯真懵懂,像可爱的小猫咪。
林是非没忍住用脸贴上岳或半边脸颊,没敢蹭,只当这个姿势是不小心完成的:“礼貌是给同样懂得礼貌的人的。”
他堪称粗俗地说:“如果对方根本不懂这点,那才不管他死不死。”
两个人半推半抱,已经走到了门口。林是非说话声音又不算小,管家肯定听见了。
但他让岳或不要紧张,毫不在意地打开房门,从管家身边走过去。
陈铭川从公司回来了,此时就在楼下餐厅,管家下意识将身体侧开露出过道。
待两人开始下楼,他才抬眸看向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儿。
他很嚣张,小小年纪就搞什么喜不喜欢,学习肯定和那个外来的透明人一样很差,出身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岳或就不是出身高贵的人,亲生父亲只是个会画些东西、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低劣艺术家。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餐桌边已经坐了四个人,此时就像专门在等谁,倒是没谁动筷子。
陈谭渊还好,但他身边另一个面容只有十八九岁的男生脸色有点难看,很冷漠。
犹如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这是陈铭川的二儿子谭谌。随他已经过世母亲的姓氏。
他今年高三,和岳或一个学校,放小假就也回来了。
但平常他都是不回来的。
老是跟管家的儿子冯呈跑出去玩儿,陈铭川管不住他。
沈婉瞧见岳或,忙道:“年年,过来坐妈妈这里吧。”
从公司回来还没多久的陈铭川闻言笑了下,先问:“年年下午回来的吗?”
而后又道:“你妈妈许久不见你,每天都在跟我念叨说想让你回来,你坐妈妈旁边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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