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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试边喊:“小呈。”
静谧黑暗的空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他逐渐开始急促不稳的呼吸,以及门把下压弹起的咣当声。
等到第数不清多少次的按压门把手,无尽头的窒息感突然像潮水般齐齐涌来。
岳或的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薄汗,他有点害怕了。
“小呈——”他大喊,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你回来了吗?你把门打开……外面是不是停电啦?这里好黑,我、我有一点点害怕。”
他喊了许久,地下室就像个与外界隔绝的坚固牢笼,似乎任何喊叫都会被吞噬。
岳或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了多久,大概只有十分钟,又或者半小时。
自懂事以来,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是那么慢。
每分每秒都像是能够让他理智崩溃的怪兽。
“小呈……”岳或稚嫩的童音里染上哭腔,“妈妈……妈妈。”
恰在这时,房间里堆放杂物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道动静,窸窸窣窣。
岳或吓得屏住呼吸,细细听着,但那声音却又消失没有了。
他慢慢转过身体,小小的后背紧贴冰凉的房门,而后,那动静又响了起来。
“窣窣——”
“谁、谁啊?”岳或瞪大眼睛不敢眨,明明声音很抖,却还要强装镇定,“是小呈吗?”
“小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哗!”
箱子陡然被掀翻在地有东西从里面冲出来的可怖声响,与明亮的灯光同时来临!
在刺目的灯光下,岳或和一张奇丑无比、并恐怖无比的鬼脸四目相对,他们二者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公分。
岳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
随后,谭谌掀开鬼面具,弯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的脸,笑死我了,岳或哈哈哈哈,你不会是要被吓傻了吧?”
那是岳或自来到陈家后,第一次生病。他食欲不振,接连几天吃不了东西,不然就会反应很剧烈地上吐下泻,脸色苍白中挟着蜡黄。
只能靠吊水补充营养。
事发过后,陈铭川生气地把谭谌揍了一顿,骂他胡闹,沈婉也怜惜地陪了岳或好几天。
虽然妈妈一直在说:“二哥只是在跟你闹着玩儿,一不小心有些过分,但你陈叔叔已经教训过他了。所以年年,我们不要太责怪他好吗?以后你们还要在一起生活很久,真的生了隔阂反而对你没什么好处。”
而他生病多久,冯呈就哭了多久,他跟他道歉,说谭谌是怎么逼他的,不这么做就会被打。
岳或不舒服,看见朋友被威胁针对更觉难过,说道:“没关系的小呈,我没事。”
只不过自那以后,岳或就对停电后又突然来电的瞬间产生了无法磨灭的阴影。至今未好。
但随着年龄增长,倒是不会再像小时候反应那么剧烈。
而且认识了林是非之后,这种感觉更像是要被丢弃在过去的角落了。
林是非并不知道这些事,岳或没跟他说过。但他们从认识至今遇见过几次停电,岳或的身体每次都会突然变得僵直,林是非只以为他是怕黑。
因此无论是熄灯还是停电,只要他在,都会第一时间先去找岳或。
“……你干什么?”岳或想到往事没觉害怕,心情还莫名有点好,就被突然掀开他被子要进他被窝的林是非搞懵了。
他连忙拽住被子往后扯,用身体压住边缘,反应不小:“你自己没有床吗?!为什么要跟我挤一张?你,下去。”
林是非按住他的腿不让他再推自己,同时手伸到他腰侧往上一掀,顺利地重新打开被子,又顺利地上了床。
他短促道:“别动。”
岳或非要动,拿身体撞他,床板顿时嘎吱嘎吱一阵响:“你到底要干嘛?”
林是非理所当然,道:“抱着睡。”
岳或在黑暗里身体弓起仰头看和他脑袋对脑袋的床位,上面有被子,他没有记错。
那林是非怎么突然发疯?岳或道:“为什么?”
林是非:“你发烧了。”
岳或疑惑:“然后呢?”
“防止你再踢被子,我要看着你,抱着睡。”林是非音色不疾不徐,却又带着不容置疑。
岳或呲牙:“我都说了我不会踢被子,睡觉很老实!”
“嗯,”林是非点头,“以前信,现在不信。”
说着他把岳或因为得到怀疑而有些生气,想要怒而起来的身体往下按,不让他动,撕开新的退烧贴包装,道:“头发。”
岳或轻哼,恶狠狠地把头发撩上去。
没有灯,视线范围有限,林是非用温热干燥的指腹摸了摸岳或额头正中的位置,仔细认真地将其贴好。
“脑袋别再乱动了,也不准再揭掉。”林是非道。
提起这个,某件事情的画面立马排山倒海地再次袭来。那是他自己想要乱动的吗?
岳或张口就要控诉:“还不是你……”
是什么,他又说不出口了,他没林是非那么大胆直白。
只能哑巴吃黄连的把苦往肚子里咽。
“是你先不乖巧。”林是非倾身把岳或挨近墙边的那侧被子边缘掖好,确保密不透风会让岳或发汗。
而后躺下把人拥进怀里,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说了不准骗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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