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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岳或同学自然是十分深刻,闻言道:“啊,都是他自己交给我的,怎么了岳或妈妈?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婉当时便忍不住,当着外人的电话失态地哭出了声音,她真的不敢相信,岳或是怎么在那么小的时候一言不发地、努力地养活自己。
然而他们呢?
训斥他,贬损他,忽视他……欺负他。
沈婉几乎是用恶毒的目光瞪向旁边的冯仁。
电话这边的杜杰不知道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听见沈婉的哭声后吓了一跳,道:“岳或妈妈,你怎么了?”
沈婉不知道有没有听杜杰说话,道:“我对他不好……”
“那你就对他好点啊。”听到这句,想起岳或高一和高二的谭谌打架,他满身颓丧失落,此时听见沈婉这通堪称自我忏悔的哽咽,杜杰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有点莫名来劲,道,“岳或同学平常在学校的成绩什么的,你一次都没管过,学校家长会这些你和你先生也从来都不出现,岳或同学往常在学校很闷,我都觉得他心理状况会出现问题,小孩儿才 17 岁呢……家长就要担起家长应担的责任啊。”
最后陈铭川看着调查出的岳或真的从12 岁便自己交学费,自己管自己吃饭的证据,整张脸都陷入冷漠,还有丝难得的愧疚。
他不会很好地教儿子,平常又忙,能用钱解决,就绝不用情绪教导。原配生病去世后,谭谌被他惯得无法无天,他成天喊着要妈妈,所以见到沈婉,喜欢的同时,他也给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温柔贤淑的母亲。
但他没有想过让沈婉放弃自己的孩子。
冯仁在这个家已经将近三十年,他会把所有事都处理、完成得很好,无可挑剔,所以陈铭川很相信他。
只要不是重大的决定,他从不会再去回头检查,不浪费任何不该浪费的时间。
但岳或从来到这个家,似乎就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存在。
好像无论怎么样对他都无所谓。
就算他生气,也没人相信。
连他的母亲都不向着他。
……
“请问你是?”白绾盈降下车窗,看向这个跌跌撞撞冲过来的女人,她眼白里有血丝,莫名显得狼狈。
“老夫人,岳或是不是在这里?我知道他在这里,”沈婉手扒着点车窗,说道,“你能让他出来和我回家吗?”
白绾盈压下心头惊疑,心道岳或根本不在这里,在他儿子家呢,但她不动声色道:“你是小宝什么人?”
“我是他妈妈。”沈婉音色有些哽咽,竟然不敢再将妈妈这个美好的称呼说得有底气,“我是他……是他妈妈。”
白绾盈抬手往耳后别了下头发,道:“既然是小宝母亲,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啊。”
“他不接我电话……”说到这儿沈婉便想起昨天她知道学费的真相后,再次给岳或打电话,岳或的手机直接关机,根本没有接听的可能,“他不接我电话……我真的很想他,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他,爱他的……您可不可以让他出来见见我,就说妈妈会跟他好好道歉,再也不会……”
“以后疼他爱他?”白绾盈打断她的话音,心里觉得不是太对味,她眉头紧蹙,和对方短短几句交谈就已经想发脾气,“这不是身为人母一开始就该做的事吗?疼护自己的孩子,让他从小健康成长。”
“但你这样说话……怎么?你之前虐待小宝啊?”
沈婉立马矢口否认:“我没有!”
白绾盈:“你姓什么?”
沈婉下意识:“……沈。”
“嗯,沈小姐,小宝现在就在我家的庄园里,我不会让他出来和你见面,徒增他伤心。”白绾盈本该慈祥和谐的脸上神色漠然,非常严肃,道,“身为他的奶奶,我肯定要教给他,人生路上总是有那么几个不好的人,仗着自己身份特殊为所欲为,趁早丢了就好了。”
“请沈小姐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我很不喜欢你。”
言罢白绾盈升上车窗,对驾驶座道:“小张,走吧。”
车子扬长而去,沈婉茫然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但在这瞬间,巨大的恐慌彻底席卷了她整个人的心神。
她要失去年年了吗?
她怎么能失去年年,她不能失去他啊。
—
“阿嚏……”岳或刚把画具都归拢到一起,便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林是非的视线本来还牢牢地定格在一幅画上,闻声先忙去看岳或,道:“没有感冒吧?”
“没有。我身体很好的,哪有那么容易生病。”上次发烧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件了,岳或抬手揉了揉鼻尖,道,“就是应该是有人骂我。”
林是非当即正色:“我现在就帮星星骂回去。”
岳或被他逗笑,说道:“知道是谁吗你就骂回去。”
林是非跟着轻笑出声,片刻后,他忽而喊道:“Darling。”
出租屋里东西不多,他们来还没一个小时,便收拾得差不多了,其中有多半还是画具。
岳或回首,应:“嗯?”
林是非声线忽而有些低,怕惊扰什么似的:“这副画……”
话落,岳或的视线便随着林是非指的方向看过去。
待看清后,他的瞳孔便是微微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把画盖住,被林是非制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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