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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谦在家。
叶涞垂眸,慢慢呼了几口气,他一直都不太喜欢这里,他还记得盛明谦第一次把他安排在这里的事。
盛明谦快步往前走,他小跑着跟上去,但一直落后小半步。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盛明谦随手甩给他一把钥匙,“当然,你也可以随时离开,这里离市区很远,安保措施很好,外人进不来。”
他那时就明白了,盛明谦会带他来这里,无非是看中这边的房子足够隐蔽,只有这样,他们的关系才能被更好地藏起来,不被外人知晓。
“二楼,你睡客房。”盛明谦又领他上楼,推开主卧旁边的客房门,里面看起来刚刚整理过,东西都是新的,新的东西都有味道。
那天盛明谦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很少回来,不用等。”
回忆的阀门一旦打开,闸门里的洪水猛兽呼啦一下子冲出来,由不得叶涞喊停。
刚结婚的头两年,叶涞住在这里的时间很长,虽然盛明谦说他很少会回来,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等他。
心里想着,或许哪天盛明谦就回来了,回来了不就能看见了?
而且,他跟盛明谦已经结婚了,结婚了就有一根纽带套在他们身上,一头扯着他,另一头扯着盛明谦。
后来的一天,盛明谦一次醉酒后回来了,进门看到他的时候怔了很久,喝过酒的双眼迷蒙不清。
叶涞一看他的眼睛就懂了,盛明谦没想到家里有人,或许早就忘了他这个隐婚对象,最后什么都没说,绕过他走到沙发上坐着。
喝过酒喉咙干渴,盛明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叶涞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水是刚烧的还有点儿烫,他捧着水杯一直在吹,最后自己先喝了一口试试,觉得水温正好了,才递给沙发上呆坐的盛明谦。
“明谦,你晚上喝酒了吧,多喝点水,胃会舒服。”
盛明谦的视线从叶涞脸上挪到透明玻璃杯上,叶涞喝过一口水的杯口还有水渍,挂在杯壁上往下淌。
叶涞看他不接,才想起来是自己喝过的,放下水杯:“不好意思,我一时着急忘了,我再去给你倒一杯吧。”
“不用了……”盛明谦在他转身之前出声,被酒精浸过的声音也醉人,直接端起叶涞喝过的那杯水,一口气喝完了。
晚上叶涞在客房里洗了澡,敲开主卧房门前,全凭身体里那股一时上头的冲动劲儿。
盛明谦开了房门,手指挑着他下巴:“这回,你身上带摄像机了吗?还要再录下来吗?”
叶涞站在房门口,一件件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赤裸着站在盛明谦面前,给他展示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带。
“什么都没有……”他声音颤抖。
话音刚落,叶涞腰侧猛地多了一只大手,用力扣着他腰,一个转身就把他带进了房间。
混乱中,叶涞被盛明谦举起来的胳膊一下子拍到了墙上的开关,灯灭了,黑夜里只有两个人慢慢纠缠在一起的呼吸,还有体温碰撞在一起的火光。
那晚是他们的第二夜,身体上的疼痛跟满足,都清醒地刻进了叶涞的骨头里。
到现在他还记得,回想一次,骨头缝就疼一下……
(二更)
回忆的流沙就要把叶涞吞没干净,淹没口鼻之后窒息感随之而来,缺氧的感觉像是在身体里洒了一层迷幻剂,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眼花缭乱。
叶涞好不容易才抬起深陷的双腿,又踩进另一个深坑。
想到盛明谦不久前才带秦子墨回来过,还被人拍到了。
叶涞猜测,这段时间可能还会有人在附近守着,下车的时候戴好帽子,把帽檐压低,尽量不回头背对着门口方向。
这样才更安全。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这里只有他来过,还是他太自以为是,就算再不喜欢,毕竟也住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只小狗儿也懂护家,一想到秦子墨也来过这里,叶涞一进门就闻到了他的“小窝”有了生人的味道。
虽然叶涞知道这不过只是他的心理反应,但还是皱了皱鼻子,不想吸入那股会让他心脏不舒服的味道,身体里隐隐升腾起防守的姿势。
如果他此刻看到那个“生人”,或许他会发起进攻……
但也仅限今晚。
客厅没开灯,二楼书房门开着,房里的光露出来,照亮了小片走廊跟楼梯。
叶涞深吸一口气,拎着手提袋慢慢上楼,踩在台阶上有节奏的哒哒声,像在宣告倒计时。
书房里的烟雾随着门缝漏出来的光,翻滚着卷出来飘在走廊上,他一走到门口就被呛得一下,呛得鼻梁发酸。
盛明谦坐在书桌旁边的沙发椅上,茶桌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手指上夹着刚点着的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听到一阵轻一阵重的脚步声,盛明谦抬头看向门口。
第一感觉是叶涞瘦了,下巴也尖了,叶涞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桃花眼里用力藏起一汪水,眼尾微微上翘,红润的唇跟那晚干裂发白的模样不同。
那天晚上张一浩把喝醉的叶涞送了回来,后来他又是怎么走的呢?
盛明谦看着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看着他出门的,等到再回神,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只有眉心处叶涞手指点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温度。
叶涞只在盛明谦脸上停了一秒就移开了,盛明谦手边放着两个牛皮纸袋,一个还封着,另一个已经敞开了,上面摞着几张薄薄的纸,只看一眼上面的字,就知道那是他跟盛明谦五年前的结婚协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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