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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满脑子都是陈玺过敏了,陈玺吃菌子中毒了,陈玺进了医院。

去云南的机票是我让助理给我订的,上飞机前叶三儿给我打了个电话,本来是有个业务介绍给我,我跟他说我要去云南。

叶三儿嗤了我一声,又说:“早就知道,你肯定会去。”

我跟叶三儿说,就算我们分手了,我跟陈玺也是朋友,他现在出了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可能不管。

阿江还跟我说了,团队里还有两个人吃菌也中毒了,他们肯定顾不上陈玺,就算能顾得上,也不可能有多精细。

陈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对动物毛过敏,但只要是工作需要,他能捱就捱,工作上他从来不抱怨,平时也就跟我赖叽,也对,他不跟我赖叽跟谁赖叽?

工作上他一点儿都不含糊,以前他还给一些地理杂志拍摄,特别恶劣的环境也经历过。

有一次他要去拍瀑布,走之前跟我说就是去拍拍山水,结果他脚滑,不小心掉进了池潭里,好在团队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两名专业救援人员,水性好,才把陈玺救上来。

他回来之后不敢跟我说,因为肺里呛了水,咳嗽了半个月,只跟我说是感冒了,还是他去医院复查被我发现的。

那次我把陈玺打了一顿,是真打,我扒了他裤子,照他屁股上扇了半天。

陈玺两个屁股蛋子都被我打出巴掌印儿了,他连踢带蹬,后来都被我打哭了,边咳嗽边哭,边哭边骂我,说我家暴,嚷嚷着要跟我分手,还说要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我也冲他嚷嚷,我把电话甩给他,说你报警,警察来了我让警察给评评理。

他又哭着冲我撒娇,最后都一抽一抽的,还一边保证以后再也不骗我了。

那天晚上陈玺是趴着睡的,内.裤也没穿,我拿着小扇子,一直对着他屁股上扇凉风,他趴在枕头上,眼泪都把枕巾湿透了。

我扇风的动作一慢,他就皱着眉哼唧两声,我就再给他快速扇两下,一直到后半夜才睡。

那次我是真气着了,我打他,他疼我也疼,我不光疼,更多的是后怕。

还有一次是疫情刚开始那年,他出外景,刚下飞机就被拉去隔离了,一开始说14天,后来直接28天,那次之后我就限制他,不许他拍外地外景。

陈玺总说我看他看得太严了,说我掌控欲太强,说我太霸道,不给他空间,这点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儿,可能不止一点儿,是很多。

很多很多……

第12章 真难受

陈玺:

真难受。

来云南出外景又出事儿了,还真是不顺,拍摄过敏,浑身起了疹子,吃菌子还中毒了。

我知道我吃菌子中毒出现了幻觉,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反正我眼前的一切都扭曲着。

而且,我好像还看见唐屿庭了。

唐屿庭变得又瘦又高,头发都快顶着天花板了,身体也是来来回回扭曲着,像是贪吃蛇,我特想让他坐好别再动了,他晃得我眼花,眼一花我又想吐了。

我朝他伸了好几次手,想抓他离我最近的手,但我抓了几次也没碰到。

“陈玺,你在抓什么?”

“我在抓唐屿庭。”

我听到了一声叹气,刮着耳朵特别明显,我的听力变得异常敏感,不光出现幻觉了,我好像还听到唐屿庭说话了?而且抓着我手的触感也很熟悉。

我鼻子一酸,在他手心里捏了一把。

“不是说是轻微中毒吗?”

“这就算是轻微的症状了,你看他还能认出你来。”

我感觉唐屿庭在摸我脸,他手心凉凉的,我偏头躲开了。

“脸怎么这么白?”

“刚进医院的时候医生给催吐来着。”

我刚刚确实吐了很久,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现在舌根还是麻的,嘴里又酸又苦,咽口唾沫都是火辣辣的。

耳边的对话声还在继续,我把被子蒙到头顶,隔着被子我能听到自己偏重的呼吸声,被子外的话音像是浮在水上,荡漾着又淌进我耳朵里。

其实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现在听什么都属于拿着大喇叭在喊一样,震耳朵。

声音还在继续:“医生有没有说什么?严不严重?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医生说陈玺不算严重,什么时候能出院得看明天早上的情况。”

我还是觉得吵,翻了个身,嘟囔着说:“不要吵了,我耳朵疼。”

我太难受了,翻个身就感觉胃里又在翻滚,趴在床边干呕了几下,但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唐屿庭在我背上拍了拍,还握着我手。

“别动,你手上扎了针。”应该是唐屿庭的声音。

“是滞留针,没事儿。”是阿江的声音。

“阿江,我好像看见唐屿庭了……”我重新躺好,有气无力地说。

“嗯,是我。”

“你妈妈好点了吗?”

“好了,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就好。”

“你好好休息,我在呢。”

“咱俩都分手了……”说完,我觉得喉咙疼,“阿江?阿江在吗?阿江我有点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我没听到阿江应声,反而是脚步声跟开门关门声,然后是倒水声,哗啦啦的,那个幻觉里的唐屿庭端着水杯,扶着我坐起来,又喂我喝了点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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