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若不想在侍卫所里当个格格不入的孤家寡人, 那么打完架吃顿酒是必须的, 可他重孝在身, 无论是去酒楼妓院, 还是别人府里,都多有不便,只能在自个儿家里关着门吃。
那群混球知道在拳脚上占不了他的便宜,便一心在酒桌上讨回来,一个接一个的对他发起自杀式攻击,成功将贾玩撂倒后,又开始自相残杀,最后一起同归于尽,一个个跟死狗似的被下人抬回家去。
贾玩又睡了大半日,再醒来时已是神清气爽,脸上的伤也踪影全无。
玉盏进来服侍他起身,低声道:“宝玉来了,在外面吃闷酒呢。”
贾玩皱眉, 道:“可别让他喝多了,若在这儿吃醉了,又是好一通埋怨。”
玉盏道:“放心,嬷嬷跟着呢,哪敢让他多吃。”
贾玩忍不住再叹一声同人不同命,他比宝玉小三岁,就已经开始当家立业,宝玉却依旧活在祖母、母亲、丫头、婆子们的怀抱里。
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然好端端的,跑到他这里来喝什么闷酒?
玉盏神色黯淡,低声道:“金钏儿死了。”
贾玩一愣,道:“是那边府里二太太身边的金钏儿?”
玉盏“嗯”了一声,侧头悄悄拭了下眼角的泪。
她自幼服侍贾玩,先前一直在那边府里住着,和鸳鸯、袭人、金钏儿等一惯交好,金钏儿花一样的年纪便没了,让她如何不伤心?先前已是哭了好几遭了。
贾玩默然片刻,道:“世事总无常,你也看开些。”
他八岁前大多昏睡不醒,八岁后便离了荣国府,对那个叫金钏儿的丫头没什么印象,如今听闻她的死讯,伤感是有,伤心却谈不上。
他一向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也知道言语的安慰,对失去亲友的人而言,苍白无力的很,便也没多劝,道:“你待会开了箱子,取二十两银子,并些尺头……”
玉盏噗嗤一声失笑,道:“这种事儿哪用得着爷您操心,四姑娘早就安排好了。连同爷的那一份,今儿一早就送过去了。”
贾玩不再说话,低头穿了靴子,起身漱口洗脸,心里还是有些纳闷:宝玉向来喜欢和府里的丫头一起玩笑,金钏儿死了,他伤心是自然的,可那边有的是善解人意的姐妹丫头们宽慰他,怎的没头没脑的跑到这边来喝闷酒?
玉盏一面替他梳头,一面叹道:“前日金钏儿服侍二太太午睡的时候,恰宝玉过去,便同他玩笑了几句。不想被二太太听见,打了她一巴掌,又撵了出去……
“她出去后,在家哭了两日……今儿一早,打水的人在东南角的井里看见了她的尸首……
“二太太一向宽仁慈厚,且宝玉和丫头们向来玩笑惯了,便是在二太太面前说笑也是有的,这次却不知怎的发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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