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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寄沐眼睫似乎是摔在下眼睑上的,落得迅速,睫下阴影和街边骤然打开的灯光一起出现,冷暖分明。
方逾拾看着他,心中一闪而过了荒唐的错觉。
好像面前这个人,在为他难过。
但怎么可能呢?
他心中哂笑,最近太没节制,自恋过了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都敢想了。
天气预报显示夜里有雨,此刻刚入夜,空气已经湿乎乎了。
方逾拾隔着水汽,玩笑道:“如果梁教授想送我,也不是不可以。”
梁寄沐没对上他的视线,偏过头看人来人往的街道。
暖黄色的路灯透过镜片映入他深灰色瞳孔,好像比海城先一步迎来了雨夜。
抬手招下一辆出租车,几下车牌号后打开后座门,手挡着门框边护方逾拾上车。
“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好的。”
方逾拾的道别隐匿在出租车发动声里。
梁寄沐单手插在口袋里,目送出租车远离。
低领毛衣呼呼漏风,他揉揉冻僵的脖子,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路边小店,买了包烟。
他烟龄不长,最开始二十多岁的时候抽得最凶,一天能抽一包,从Y国回来后才逐渐收敛,只有烦心的时候会来一两根。
自从领了证,车上常备的烟就全放回家里了,生怕不小心让方逾拾看见。
便利店没有他常抽的那款,只能选个平替凑合。
外面天太冷,梁寄沐回到自己车驾驶座,夹了支烟在指尖,却没立即点上。
万一烟味染在车里哪个地方,下次呛着人了怎么办?
还是谨慎点好。
犹豫间,窗户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外面那人微微弯腰,露出一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方逾拾?
梁寄沐连忙把指尖的烟扔到收纳盒中,想开门下去:“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不用下来。”方逾拾敲敲门,示意他降下车窗。
梁寄沐依言照做。
单向玻璃缓缓下降,方逾拾扒拉着窗口,把一个纸袋子放到他腿上。
“差点忘了,您医药箱里的酒精和绷带都没了,给您配了新的,还有一些平时常用药。”
梁寄沐拿着纸袋,手指微缩:“你专门跑回来给我送这个?”
“嗯。”方逾拾笑笑,“因为您看起来不像是懂这些的人。”
再优秀的人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梁寄沐一看就没怎么受过伤生过病,家里医药箱一大半的药都过期了。
方逾拾没看见倒也罢了,看见了不管,总睡不踏实,做梦都会幻想某人吃了过期药被送上救护车的画面。
发消息太费口舌,对面还未必听得懂,他干脆就全买了送来。
不等梁寄沐回应,方逾拾又扔进去一个盒子。
“围巾。”他指指自己脖子,“梁教授,衣领太低,你锁骨都被吹红了。”
第21章
那日跟梁寄沐分别后, 他们连着两天没见面,各自忙得找不着北。
十月三十日姗姗来迟。
方逾拾和往常一样早上睡到九点自然醒,起床洗漱, 前往公司……
哦不, 是酒店。
今天不工作,今天订婚。
方逾拾面无表情放下耳钉, 拿起遮瑕膏在眉毛耳朵上戳点。
订婚宴和结婚典礼不一样, 不需要起大早举办仪式。
就算是结婚,他们的联姻清单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流程。
他敲了敲桌子:“方逾栖, 帮我打个车。”
“你连酒店地址都不知道?”方逾栖刷着牙从隔壁客卧出来,含糊道,“有你这么结婚的吗?”
近两天方逾栖没课,昨晚就暂住在了方逾拾这儿, 今天好方便一起出发。
“我要操心的只有今晚需要签几个合同,认识几个老总……结婚在哪儿穿什么这种破事,我一概不参与。”
打从联姻定下来,他就没操心过这些。
方逾栖乐了:“那谁在操心?方廉吗?”
“他?怎么可能。”方逾拾说,“也就被方凯气到的时候念着我, 平时哪有空管我……”
他忽然卡壳,方逾栖催促:“咋不说了?咯痰了?”
“滚蛋。”方逾拾皱眉, 发现还真有个世界未解之谜没答案, “对啊, 那地址服装仪式餐品什么的, 是谁在管?”
“你这不是废话吗?”方逾栖说, “你和梁寄沐联姻, 你不管,肯定是梁寄沐管啊。”
方逾拾“啧”了声:“不信。”
方逾栖震惊:“你是杠精吗?”
“我说真的。”方逾拾分析得头头是道, “他已经身兼三职了,你觉得他还有时间能分出来,管这些鸡毛蒜皮不重要的琐事?肯定外包出去了好吧!”
方逾栖想了想,梁教授在学校确实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于是点头:“有道理。”
方逾拾幸灾乐祸:“你看,我绝对不是唯一一个对订婚宴不熟悉的当事人,说不定梁寄沐比我还懵逼呢!”
方逾栖耸肩,不敢苟同。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她总觉得,梁教授肯定比她哥靠谱。
毕竟她哥是个能装会演的混球,梁教授是真君子,
混球亲哥让人来梳好妆穿好西服,兄妹俩打打闹闹前往酒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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