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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差点……差一点就死了……要是我死了,我太太和我孩子怎么办……”
谢柏群蹲在他身边等着他发泄,害怕死亡是人之常情,害怕死亡,也害怕辜负。
人死万事休,对于自己死亡的恐惧,有时候或许更多来源于活着的的时候尚有未竟之志的不甘心,死亡来临时所附带的疼痛,或者没死成却反被折磨的不安。
但另一份负担,来源于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我们有联结,有羁绊,有各自的责任与承担。
为人子女,为人父母,蒙人所爱,都变成了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宝藏。
终究割舍不下。
唐文哭了十多分钟,才慢慢恢复了冷静,跟着谢柏群去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两个人去警局。
唐文眼眶还泛红,现在想起来觉得丢人,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凭空开始乱找话题,问:“你那手臂怎么了?前几天见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就打上夹板了?”
谢柏群慢慢地握拳,感觉到手臂骨头一阵酸痛,才慢慢放松了手,说:
“骨裂,问题不大,长好了就没问题了。不凑巧,查案的时候遇上一次爆炸。”
“嘶——哎哟想想就恐怖,还是你们比较难。”唐文想象了一下电视剧里看的爆炸,“要说还是你胆子大,你去国外留学的时候还去什么战区做医疗项目了吧,我们当时群里都在担心你回不来。”
“肖落……当时也救了我。”谢柏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们可够有缘的。肖警官也是因为爆炸?我看他身上也有绷带。”
“嗯,我们俩一起去的那个鬼地方。”
“怎么感觉你们都不怕啊……习惯了嘛?”唐文按了按酸涩的眼眶,希望自己这幅丢人样赶紧缓和过来。
谢柏群倒是愣了一下,非要说的话,好像爆炸确实也是生死关头走一遭。
要不是肖落喊他喊得及时,说不定他也没了。但是当时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是空的,第一反应是肖落没事就好,然后又紧锣密鼓地开会聊案子,然后他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睡了。
他睡了。
他心可真大。
谢柏群后知后觉地想。
其实真的要说是因为肖落自己也太淡定了,他看着肖落那副没事人地样子,根本想不出自己为啥要紧张。
见谢柏群没有回答,唐文换了话题,问:“肖警官伤得怎么样?”
“不算太大面积的烧伤烫伤吧,但也不小,有些地方倒是不太严重,就是这一块比较厉害,好像是当时有东西倒下来,他用胳膊挡了一下,所以这一块被烫得比较严重。应该属于二度或者深二度的,唉,当时那医生给他清创我根本不敢多看。”谢柏群大概地比划了一下比较严重的手臂那块的位置。
“嘶……想想就疼了……”唐文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好意思,“啊早知道应该让他一起去处理一下的,他拉我这么大个人上来,肯定扯着手臂了,我只看见他脖子上的,不知道他手臂上也有伤。”
“这玩意儿可真难熬,我之前有个联合会诊的病人,她又有心脏病,又有大面积的烧伤,而且真的疼啊。
因为她心脏病嘛,止疼的剂量不敢狠下。但是她又疼,真的是24小时没合眼,你走廊上都能听见她的ꁘꁘ,我们当时从会诊的医生但照顾她的护士,都觉得那叫一个惨啊。”
“后来怎么样了?”
“还是救过来了。她没钱治的其实,后来医院还帮她搞了个社会募捐,小姑娘怪可怜的,当时她都想死了,擅自拔管了好几次,有一次我去看她的情况,她求我让她走。但是我们肯定不能说因为这个就不治了。最后她的情况还是慢慢稳定了。”
“那不是还挺好的?”
“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们做医生的……也只能尽力救人性命罢了。”唐文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到了警局,肖落脸色不太好看,坐在随便一个出勤去了的警员的椅子上,桌上摆着药和水。
“伤口疼了?”谢柏群抓紧几步上前问他。
肖落眯着眼睛在休息,听见身上想转个身,结果动作像是卡住了,只能转了半个身过来。
“可能有点肌肉拉伤,我开车回来坐了一会儿才觉得肩膀疼。”肖落慢慢把头又转回头,有点僵硬地坐在那儿。
“唐医生减减肥锻炼一下啊,拉你起来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劲没有呢?”肖落开玩笑地看着唐文,示意孙星空给人找个位置喝杯水。
“哎哟不用忙活,看你们方便就行,我一定配合,我反正现在也赋闲在家,没啥事干。”唐文连忙摆手。
“我给你衣服脱了看一下肩膀。”谢柏群过去帮他把外套脱了,里面的套头衫肖落就不可以了。
“嘶——我手臂不太抬得起来——”
“我剪了吧。”谢柏群直接动手上剪刀。
“那是周周的衣服。”肖落笑着说。
“我赔他十件。”谢柏群毫不介意就剪开了。
“咱们谢警官这么财大气粗呢?”肖落还能动的手拍了拍谢柏群屁/股,安慰了一下自己家玻璃心的高材生。
“干嘛?别动手动脚的,不知检点。”谢柏群也笑。
“没生气啊?”肖落还以为谢柏群又要骂他,所以这才賊老实,各种有一说一提早交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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