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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并不是我最生气的,我生气的是我后来看到了网上有他因为给别人争取跑的时间而被捅的视频,有人拍了视频,却没有帮他。这是我最生气的。”
“是人都会害怕的,所以叔叔敢这么做才很牛逼。”
“可是牛逼有什么用?上新闻了,被表彰了,他人没了,然后呢?我妈之前一直和他各种吵架,两个人天天吵。
但是我爸死之后我妈突然就不说话了,明明经济也不算很困难,我也说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让她不用担心,但我妈还是自杀了。
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要逞那个能,他行什么啊他?打架还不如我呢,他上去和持刀的歹徒搏斗?”
“因为没有办法做到置之不理吧。人就是很狭隘的,看不见的东西就会觉得与自己无关。
但是一旦看见了,就觉得没有办法放下了,而且了解得越多,就越割舍不下。
我刚去医院实习的时候,我很喜欢和病人的家属聊天,带我的医生说让我别这样,那几个病人都是危重,不知道能活多久,我其实和他们也不熟,只知道他们的名字,听说了他们的职业,家庭,喜欢做什么,有什么愿望,他们过世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但是我还是在医院里哭的像个傻/逼一样。但我觉得这样也很好,虽然狭隘,不理性,但很可爱。”谢柏群的手指抚过男人粗糙的掌纹,猛的换了一口大气。
“我一想到如果某一天,如果有人为了救我拼尽全力,我死的时候有人为我掉眼泪,我就觉得我活这一辈子,还是很幸福的。”
第87章
“我不觉得。”
肖落眼底没有波澜,嘴角还带着些笑意,谢柏群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并不惊讶,原生家庭、成长经历,这些东西就如刀刻斧凿,即便改了形,相还在那儿。
本质上谢柏群是个乐观主义者,乐观得能充当人工小太阳的那种。即便天塌下来了,谢柏群也一定会说,没关系的,我们还能撑着,说不定哪天就没事了呢?
“我说过的吧,我喜欢平静的离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没有人为我哭。”
肖落的手抬起来,在谢柏群眼底的位置轻轻碰了碰,“我希望没人为我哭,如果我有葬礼的话,我也不想要那些赞词。毕竟我也没有做到什么,如果真的要说的……就在我的葬礼上喝喝茶,讲讲故事吧……”
毕竟死亡于他而言,并非劫难,而且某种意义上的皈依和解脱。
“要我不哭也行,等你陪我陪到,我也觉得无聊了,我就高高兴兴地送你。”
谢柏群同样了解他,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性格,但并未觉得彼此有什么不合适。
“年纪轻轻的,聊什么死来死去的话题,诺,你们的砂锅粥。我跟你们说,要不是我这会儿还没到客人多的时候,这个粥我才不会帮你们煮。”
老板娘几乎是把一个砂锅砸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撸着袖子气势汹汹的。
“哎哟,这桌子都快裂开了。您自家的桌子,疼着些吧。”谢柏群笑眯眯的。
肖落帮着谢柏群盛粥出来晾着,不如说只要和肖落在一起,谢柏群就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有时候吃火锅谢柏群犯懒,从头到尾都是看着肖落帮着涮,就差喂他嘴里了。
他们俩都不忌讳谈死这个话题,毕竟以他们的工作性质来说,哪天意外就有可能到来,明明只是隔着砂锅粥袅袅升起的雾气看男人的脸,谢柏群却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肖落,落哥,这样不好吗?”谢柏群吹散眼前的水汽,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和我在一起过日子不开心吗?”谢柏群问。
肖落被盯得心里痒痒,过了一会儿回答他:“就像做梦一样。”
“我也经常这么觉得。”谢柏群牵住他的手,轻声回答。
明明手上的温度是真实的,他们两个人整日形影不离也是真实的。
但这一切就像是肥皂泡上投射出的幻影,让人觉的美好得不真实。
从来没有试过在那么近的地方想念一个人。
光是呆在一起不够,呼吸同一片空气不够,眼睛看到对方不够,仿佛只有拉扯到负距离的时候,才会从那样紧密的结合里,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草,好不想工作啊,想回家做。”谢柏群低骂一声。
“我也是。”肖落把谢柏群的指节含进嘴里,轻轻地在对方的指节上啃了两下。
两个人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在肖落试图通过把粥搅拌成米糊来蒙混过关的时候,谢柏群把肖落挑到他碗里的几只大虾都留了下来,推到肖落面前。
“懒得你。”肖落嘴上数落,另一边还是把虾捞起来剥,拿着喂到谢柏群嘴里。
谢柏群咬着虾肉喂进了肖落嘴里。一人一半把虾分了,又盯着肖落至少吃了一碗粥才松口。
“你如果不喜欢当警察的话,那就不做了吧。”谢柏群突然开口。
“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吧。就是习惯了。你为什么喜欢做警察?还是觉得帅?”肖落溜达着和他往车的方向走。
“现在不觉得了,每天和死人坏人打交道,查案子很多时间可能就是在不停地蹲点做笔录看监控差证据,又不是什么风光事儿,只是觉得干了这行就要担起责任,我一想到……互助会做的那些事情……在抓到他们之前,我没办法忘了这回事不管。”谢柏群想起互助会恨得牙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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