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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小屁孩,要操心的太多了,劳神费力的,今天带他们去泅渡,有一个学生差点儿在我眼皮子底下淹死,我想操心的,有你一个就够了。”
肖落痛苦地捏了捏眉心,卸了劲瘫在谢柏群身上,任由谢柏群给他轻轻揉着胃,活动着关节。
他感觉到谢柏群的指节有力地碾过腰椎的关节,传来一阵剧烈的酸胀,他身体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像是一张几乎被拉断的弓,谢柏群的动作停了停,过了一会儿,肖落听见谢柏群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啊。”
“我也不小了肖队。”谢柏群凑过去亲他眼角痛苦的细纹,亲着亲着就觉得鼻头发酸。
他的感觉没有错,肖落是不讨厌当教官的,甚至从今晚他和徐召的聊天来看,他和学生应该相处得还不错。
但是他家的肖队长心肠太软,已经承受不了任何人因为他的疏忽出事了。
肖落想的没那么多,他说累,就是真的累了,他除了谢柏群,不想再对任何一个人的人生负责了。
但是当教官当老师不是过客,学生在你手底下出事了,天大的责任也要扛的。
肖落轻轻扯了扯他家那位的头发,低垂着头颅,哑声问他:“你给我当领导好不好?”
这句话的内容本身是轻佻的,带着一点儿玩笑的性质。但是肖落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认真,让谢柏群没法把这句话当成玩笑。
“肖落。”谢柏群郑重其事,连名带姓地喊他。
肖落轻轻应了一声。
“看着我,和我说话呢,老不看我怎么回事?”谢柏群强迫他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好。”谢柏群忽然笑着说,“所有难以做出的抉择我来做,所有可能承担不了的后果我来背,责任是我的,当然功劳也是我的,这样也不后悔吗?”
肖落眉眼里没有惊惧神色,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说:“不后悔。抛头露面我不习惯,办公室我也坐不住,我说到底还是适合当个马前卒,为我家领导鞍前马后,伺候地踏踏实实的。”
肖落话是这么说,这会儿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炎症还没有退下来,轻微的热度从下午就消磨着人的精力和体力,这会儿连骨头缝都松散。
他们窝在寝室的小床聊起今日的惊险。
也聊起谢柏群那边的课,也聊起徐召和苏夏这对还没戳破窗户纸的,两个人打赌谁先表白。
“绝对是苏夏。苏夏太ꁘꁘ了,他知道自己对徐召是什么感情,我觉得徐召有点憨憨。”谢柏群断言。
肖落虽然不认识那位苏夏小同学,但他对徐召足够了解,只说:“那位同学如果如果是你说的那种扮猪吃老虎的性格,那他绝对不会先表白,他要温水煮青蛙到徐召主动说喜欢他,徐召没你想的那么呆,他也是个挺直来直去的性子的。”
“赌什么?”谢柏群好胜心起来了。
“赌要不要领养那只犬吧,如果你赢了,我们就不养,如果我赢了,我们就养。”
肖落说的是一条退役的警犬,是条身形矫健的马犬,今年还不算老,才六岁,但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还是从前线退了下来,两个人在欧津市定了居,也不是没有条件养,谢柏群现在也没有小时候那堆毛病,养狗已经不成问题,不如说,如果肖落提出要养的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宠物狗的话,谢柏群一定双手双脚赞成,但偏偏是这样一条马犬。
犬也是有应激障碍的,这条犬某种意义上和之前的肖落一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谢柏群不确定这条犬会让肖落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因此采取了观望的保留态度,肖落后来没说什么,谢柏群没想到肖落心里还记着这事儿,骤然软了一下。
“你还是想养吗?”
“也不是一定要养,如果有别人愿意领养他也挺好的。”肖落说。
因为那条犬是大型犬,精神状态也紧张,能不能允许被领养都是一件说不准的事儿。
但是如果就在退役的基地里,那条犬的状态每况愈下,经常闹绝食,医生说最好可以给他找一个有能力接纳它的,爱它的家庭,于是这才放开了一些领养条件。
肖落知道无家可归的感觉,知道不被接纳的恐惧,他也想为这位有些同病相怜的「同行」做点什么。
谢柏群是不讨厌小动物的,肖落知道谢柏群只是不放心。
因为家里已经有一位「问题」人士了,谢柏群不放心把那只犬领养回来。
肖落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没事了。
他觉得自己好了。虽然心理医生没有觉得。
“也不是一定不能养,就如果你实在想养我们就养。”谢柏群犹犹豫豫地看着他的脸色说。
“我们看打赌的结果吧,我有预感,徐召快要表白了。”肖落胸有成竹地说。
不多时,谢柏群觉得自己胸口一重,肖落整个人倒下来昏睡过去。尽管体温还是有些飘忽不定,但谢柏群仍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哪怕是累了,肖落竟然也能以这样的方式睡着了。
肖落的运气不错,第二天没有继续烧,手臂的肿也勉强消退了一些。虽然不算好,但也没有到不能继续的程度。
于是乎训练继续,徐召一边备战最后的对抗演习,一边觉得自家教有点儿神神叨叨的,总和他有意无意地唠说爱要大胆说出来,整得和啥感恩教育似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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