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来回下来,连队通讯员小段的大腿和胳膊上多处皮肉破裂,流出血来,他挽起袖子和裤管,用消毒药棉擦洗擦洗破烂处的血污,然后抹上红花油,或者贴上几片创可贴,又无所顾忌,挺身而上。
在黑乎乎,黏糊糊,臭烘烘的淤泥沟里,或者在硬邦邦的地上,他们排成好几行横队,随着武文涛那一声声冷冰冰,硬撅撅的口令,时而飞身前扑,时而飞身后倒,一副副精壮的躯体,宛如一条条沉重的麻袋,结结实实地摔在泥沟里,砸在地面上,泥浆四溅,沙舞尘飞。
在又脏又臭的黑泥浆里反反复复地摔打一阵后,原本穿着迷彩服英姿飒爽的战士们,变成了一只只大泥鳅,他们人人浑身是臭气熏天的黑泥垢,个个脸孔已看不见鼻子眉毛,只剩下一双双精光闪闪的眼珠子在外面滴溜打转儿,仿如刚从烂泥田内拔出来的莲藕。
自虐式的折腾一整天,晚上冲澡的时候,战士们脱得精光,展露出他们那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也展露出他们肌肉上那一块块淤青和一道道血口子和瘢痕。
小段用毛巾替刘奇搓背的时候,看着刘奇背上那一块比巴掌还要大的瘢痕,心疼地咋咋舌头,问道:“喂!兄弟,年底你休假回家探亲,见到你妈的时候,你敢当着她的面脱下衣服,让她看你的身体吗?”
“废话,当然敢啦!我的身体都是她给的,为什么不敢让她看。”刘奇站在喷头下,脑袋淋着温热的水,冲刷着腰身四肢的疲累和伤痛。
“你不怕吓她老人家呀?”小段用力地搓着刘奇的背,笑嘻嘻地道:“当她老人家看到你这一身的伤疤的时候,你想她会怎么样?”
刘奇心里登时一沉,猛不丁意识到小段说的确实是事实,儿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当母亲看到儿子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斑斑驳驳的疤痕,像受过大刑的囚犯一样,试想一下,做母亲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和感受?
刘奇简直不敢去想象,愣怔了片刻后,他强行挤出几丝调皮的笑意,嘿嘿地道:“我想她会为我而感到自豪的,我这一身的伤疤就是我在部队拼搏的见证,记录着我为祖国和人民披肝沥胆,沥血涂志的功劳和荣耀,毕竟男人总是要对自己狠一点嘛,对不对?”
“哎哟!”他突然大叫一声,呲呲牙,嘴巴不停地抽着凉气,气咻咻地说:“小段,你轻一点好不。”
显然,小段手里的毛巾擦过他背上那块大瘀青的时候,用力过猛,刺激到他的痛楚神经了。
侦察连的九辆坦克全是96a,每个班十一人,一辆坦克,该怎么指挥对于学侦察指挥专业的武文涛来说,是个大难题,他对那种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困我扰,敌退我退,灵机变巧,见机行事的游击战术,颇有钻研,而装甲兵作战却是个很陌生的领域。
他虽然没有学习过装甲兵技战术,但是在军校学习期间,还是翻阅过一些专业的教材,读过不少有关装甲兵作战的战史,他领悟力极强,善于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是以,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锻炼和摸索,他很快就将教材里的理论知识灵活运用到实际操作中。
模拟实战的实兵军事演习开始了,武文涛的侦察连归属a师坦克团,与a师轻装步兵团扮演的假想敌展开红蓝对抗。
红色方面有几十辆96a坦克和新装备的99a坦克,可谓兵强马壮,气势逼人,而蓝军方面主要依靠步兵,武器也是清一色的轻兵器,像95式步枪,81式7.62毫米班用轻机枪,85式7.62狙击步枪等等,重火器也就120毫米反坦克炮,40毫米火箭筒,120毫米迫击炮,12.7毫米重机枪啥的,作力防守的一方,确实处于劣势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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