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十九如何劝说,楚天息依旧固执已见,他没有松开十九的袖子,明明已经到了痛苦和毁灭的边缘,他自己都要撑不住了,但他心里想的最多的还是莫如九。
他自然是想要古月来的,但是她也会知道他毒发的消息。
她可能又会哭的吧。
他给不了她安静宁和的生活,他也不想看着她再掉眼泪,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的痛,他的劫难,他要一个人扛下去。
十九又惊又怒,他不顾楚天息的反对,强硬的把人扶起来,带到了床榻上躺下。
即便是躺在床上,楚天息还是在痛苦的低吼着,一张惨白的脸布满了血水,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
“王爷,属下去请其他军医来。”十九道。
楚天息的视野已经昏暗混沌,看不清一丝光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身体里的剧毒就愈演愈烈,好像密密麻麻的虫蚁爬到了血液里的深处。
此时,他已经没力气再攥着十九,除了艰难的呼吸,他说不出任何的一个字。
于是十九抓准机会就往外跑。
他才不会去找其他的军医,其他的军医指不定不知道是谁的眼线呢,在这个军营里,他们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是古月。
十九去得很快,古月也来得快。
莫如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被古月支出去拿草药了,帐篷里需要捣药。
莫如九回来的时候,帐篷里就一个人都没了。
古月当机立断,立刻给楚天息诊脉。
只有毒发的时候,古月才能把出脉象的不同,这个时候,楚天息他的脉象很轻,细如浮丝,这是大毒之兆!
不。
古月微微摇头,这看上去不像是毒,更像是一种蛊。
好像蛊虫被催动了,所以楚天息才这么的痛苦。
可是宣皇帝为什么要下蛊呢?
当然,这只是古月的猜测,他没有把这毒当作蛊来治。
哦不。
如果是蛊虫的话,那么就算是他医术卓绝,他对楚天息的蛊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也只能束手无策。
要解蛊,还是只有去南疆。
“你皱眉是什么意思?情况不好吗?”十九急得走来走去的。
古月看得头疼,“你不要走了,也不要打扰我,我还在把脉。”
十九不敢打扰他了,但是这一颗心却跟着古月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七上八下的。
“你先给王爷止疼啊。”十九又忍不住催促。
古月慢慢地收回了手,眉头依旧紧锁。
“如果不是毒,即便是我也没办法止疼,只能靠王爷自己抗过去。”
“我先试试。”
古月说完就打开了药箱,拿出针包,一一给楚天息施针。
他现在只能试试,没别的办法了。
“施针了就会缓解吗?”
“也许。”古月不敢放话。
十九瞪大眼,“什么叫做也许?你不是大夫吗?你怎么也不知道吗?”
古月不理他了,专心致志的施针。
不一会,楚天息的胸口都扎满了针。
但是楚天息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反而还比刚才更严重。
楚天息的耳朵内轰鸣不断,胸口又痛又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银针扎进去,好像刺激到了什么东西。
他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喉咙深处再次涌出甜腻的血腥味,又是大片大片的黑血漫流出来,再次浸透他的脸。
古月和十九骇然。
实在太难熬了,楚天息的身体都开始战栗发抖,脆弱狼狈得不成样子。
“不行!”古月又连忙拔针。
“施针缓解不了痛苦,这应该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毒。”古月的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
这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如果不是毒,而是蛊。
那就更难了。
因为楚天息的命,就在下蛊的那个人手里。
蛊,比毒更好控制。
据他所知,在南唐精通蛊术的人并不多,只有南疆这个神秘古老的小国家才有。
南疆神秘在哪里?几乎这么多年来,无人闯进去过,南疆落后又贫穷,但因为蛊术的原因,其他国家的人一般都不会去招惹他们。
南疆人的报复心和戒心都尤其的重,轻易不能惹。
取出针后,古月也陷入了煎熬里,因为他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别说解蛊,就连止疼都不行。
十九过去楚天息擦脸,“古月不行啊,你得想办法啊,要是这么下去,王爷很有可能会忍不住自残的。”
“我也没办法,这只能靠王爷自身的意志力了。”他无能为力地低下头。
有些事,真的只能靠自己熬过去的。
古月也没办法了,十九看着床上痛不欲生的楚天息,他也担忧得不行。
虽然没办法止疼,但古月还是不能走,他要留在这里应付突发情况。
但其实这样束手无策的感觉,是很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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