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怔之后,容夫人还是警觉地问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太师一脸的笑意,竟也显得含情脉脉。
容夫人心里打了一个寒战。
这人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他们结发夫妻这么多年,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这样的笑意,绝不是真的,而是要算计人。
容夫人头皮发麻,但身体却因为病得太久,而虚软无力,说话都气喘吁吁的。
“夫人,只是要你出来主持婚事而已,你不是很想看着惊鸿成家立业吗?你的一片慈爱之心,为夫是知道的。既然你这么疼爱惊鸿,想看着他娶妻生子,那你自然也是愿意为他布置婚礼的。”
容太师说完,转过头唤来了下人。
“把药端上来。”
“你又想做什么?”容夫人目光冷冷,宛若火烧一般灼热,死死的盯着容太师。
这光既热又狠,仿佛要把人的身体都烧出几个血窟窿。
她那么的执着,要从容太师虚伪的笑容之下看出什么。
“为夫担心夫人你的身体被婚事所劳累,亲自喂你喝药。”
下人端着药走进来,容太师主动坐在床榻边,接过了药碗。
他舀了一勺汤药,送到木然不动的容夫人唇边。
“夫人,良药苦口利于病,喝药吧。”
容夫人后退了一下,眼底是浓浓的警惕之色。
“你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就是虚伪。
从当年虚伪到现在,为了往上爬,可以隐瞒自己已经娶妻生子的事实,攀上她这权贵之家的郡主,一路扶摇直上。
他借着她娘家起势,他后来居然还觉得后悔,愧对于他的结发之妻,那个贱女人。
他竟然想,把那女人接到京城来享福。
凭什么?
娶她的时候没见有良心,没觉得对不起发妻,娶了之后,功成名就了,就开始怀念过去了?
男人都这么善变么?
她不能让一个贱女人,爬在她郡主的头上,她怎么可能甘心?
弄死那女人,是她至今的一大快事,从来不后悔。
勺子被强行送到她干裂发白的唇边,容太师道:“你这话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夫人不觉得口渴吗?”
“喝药吧,喝了药,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
“你可别忘记了,惊影还需要你的照顾。”
容太师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不提容惊影还好,一提他,容夫人就激动不已。
“本夫人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本夫人的儿子本夫人自然会自己护着。”
容夫人颤着手夺过药碗,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倒是你,本夫人是有眼无珠,才会下嫁给你。”
“但是,你永远都无法抹灭一件事情,若没有本夫人,你绝没有今天的位高权重!”
容夫人说完,就把碗砸到地上,神色残冷而血腥。
“夫人这话言重了。”容太师脸上只是一僵,很快就保持着冷静。
他没有情绪地说,“既然喝了药,那夫人明天就开始着手婚事吧。”
容夫人冷着脸,没有应声。
但是容太师却知道,她已经答应了。
她这个人啊,不过就是傲得很。
不管如何,容太师都不会让她死的,婚事之后,她会再也没有自由可言。
他放她出去,倒也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女主人来主持婚事。
而是,她说对了。
他不管站得多高,身边都会有人不断的提醒他,他是靠谁才有今天的。
换句话说,这人既是夫人,也是恩人。
“是圣上下旨赐婚,宾客宴席就都不能马虎,夫人,你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你可不要让人失望。”
说完这句话,容太师拍拍她僵冷的手背,转身带着人走了。
容夫人等他走后,这才发泄的狂傲大笑。
“容惊鸿。”
“你也有今天!”
婚礼嘛,自然,她会好好办的。
让那贱女人的儿子不顺心,她就顺心了,她不可能不好好办的。
于是,容府和礼部,都开始准备婚礼所需的所有东西了。
朝中众人,万众瞩目,就等着看这一场婚礼。
容太师特意去了容惊鸿的院子,去时,容惊鸿在练字。
看到容太师来了,容惊鸿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很快就又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的练字。
书桌上,白色的宣纸上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
莫如九。
如九。
这样的字眼,铺满了整整的一张白纸。
容惊鸿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手腕有些发酸了,他还是继续写着,好似不知道累一样。
有些写满名字的纸,已经被风吹到地上。
容太师抬脚走进去,就看到了满地四散的宣纸。
他盯着地上的纸,看了好一会,最后才弯腰,把纸张一张张的撕碎。
“你干什么?”容惊鸿声音很冷,及时的搁下狼毫笔。
容太师答:“她是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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