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是她从南疆带来的婢女,忍不住劝她,“小族长,现在婚礼已成,不日你们就要回南疆去了,小族长现在不必再和姑爷闹下去了,不仅自己没脸面,也会……”
婢女的神色很是真诚。
她想说,司徒鸳这么给容惊鸿甩脸子,容惊鸿在众人面前没有脸面,难道她这个做妻子的就长脸了吗?
既然已经结为夫妻,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夫妻交恶,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不过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因为自己家的主子,她最是了解不过,这样的性格迟早会吃亏的,迟早也会被男人厌倦的。
司徒鸳毫不在乎的冷道:“没脸就没脸,没脸的是他,也不是我。那位容夫人和他关系恶劣,只怕今天之后,谁都知道我厌恶他,甚至不肯和他一起去敬茶。”
“他会变成所有人的笑话,也会有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骂他是没用的窝囊废。”
“我这是给他的教训,昨晚我拉下脸面要和他交好,他居然还敢给我摆脸色看!他想要我求看,那我就给他一个教训,看看,到底是谁要求谁!”
司徒鸳越说情绪越激动,娇俏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涨红。
她生平是从来不轻易低头的,昨晚已经放低姿态了,她肯和他相安无事。
是他自己活生生的错过了这个机会。
那么,现在就怪不得给他脸色看了。
今天,这不过是一个开胃菜而已。
司徒鸳的确是和容惊鸿一起进宫谢恩了,但是她并没有和门口等她的容惊鸿坐同一辆马车,两人分明是新婚夫妻,却比陌生人和仇人都还要不如。
他们各自坐着各自的马车进宫。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互相厌恶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甚至,一天之内传遍了京城。
莫如九和云迦蓝也同时知道了,云迦蓝是在他们新婚第二天从佛寺回来的,回来的路上,云迦蓝就听到了街边的百姓谈论这一场婚事。
“你们听说了吗?这容大人新娶的妻子,可是跋扈到不行啊!据说今天,胆子大到连给公公婆婆敬茶都不去,甚至入宫……还摆着架子,不肯和容大人共坐一辆马车。”
“啧啧,真不知道这容大人是造了什么孽,他可是我们京城里的第一美男子,想当年以第一状元的好成绩入仕途,平步青云,京城里有多少大家闺秀待嫁闺中,谁配不上她?偏偏这南疆来的野蛮女,不懂得容大人的好!”
“要知道,我们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们,可是都伤透了心啊。容大人怎么能娶这样一个粗鲁嚣张,目不识丁的女人呢?”
“你别说了,这南疆可是蛮荒之地,那里的女人能有多少好的?一个一个的和母老虎一样,凶悍得不行。”
“我看容大人的苦日子才开始呢,这下可就糟糕了,以后还不知道去到了南疆,会遭受多少非人的待遇。”
“是啊,在我们京城里,这蛮女都可以这么的跋扈,要是去到了南疆,那岂不是我们容大人就任由他们拿捏了?”
“真是可怜啊!怎么就娶这么一个母老虎呢?”
“这野蛮女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容大人?她简直就是睁眼瞎,到处来害人。”
马车从繁华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而过,即便是云迦蓝闭着眼睛假寐,她很不想听到有关于任何和容惊鸿有关的消息,可是这些窃窃私语声,依旧和长了眼睛一样,不断的往她的耳朵里钻去。
她坐在马车里,眼睛慢慢地睁开,定定的盯着头上的车顶,她恍若失了神一样,魂魄也被抽走了,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周围是喧嚣而吵闹的,耳边尽是百姓们的议论声。
她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
手指收拢的时候,掌心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磕疼。
她这才茫然的眨了眼睛,低下头。
她摊开手,白皙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红色的护身符。
她就那么看着护身符,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动不动的看着,身子僵硬如石。
这是她在佛寺里待的时候,为容惊鸿求来的护身符。
错了。
不是的。
她不是为容惊鸿求来的,她是为她的惊鸿哥哥求来的,是为那个和她一道为乞的少年求来的。
她不认识现在的容惊鸿。
她的护身符,只是要给那个人。
她一遍又一遍的这么告诉自己,可是脑海里关于那个少年的记忆却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这个冷漠的容惊鸿的记忆。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明明她一直记着的人就是那个少年。
为什么现在却不怎么想得起那个少年了呢?
她看到这护身符,只会想到百姓们口中那个不得所爱的容惊鸿。
她的眼睫毛颤了一下,尽力的驱散耳边的嘈杂声。
惊鸿。
容惊鸿。
我为你求来的护身符。
哪怕你要对我的王府下手,可我还是阻止不了,自己想要对你好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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