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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职业连狗都不打’,”花问海笑道:“也就他这样骂人我不会揍他。”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花问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眼远方池屿的背影,自顾自地感慨了一句:“他的腰……”
“真挺带劲的。”
第10章
◎谁◎
池屿在医院里没待多久,便沉着一张脸出来了。
吹过身边的风比早起时的更凉了一些,天色阴沉沉的,有细密的雨丝落了下来。
很细,细微到不容易被察觉,只是在室外站的久了,身上会泛起一丝潮意。
池屿站在路边,看着手机中的打车软件显示‘前面还有32人正在排队,请您耐心等待……’,皱了皱眉。
之前也没排过这么久的队,今天这是遇了哪门子的邪,怎么事事都不顺?
不知道多久才能排上自己,池屿百无聊赖,心情又闷,低着头又往来时那个不禁烟的街角走去。
手中夹着的烟没有被点燃,细密的雨丝落了上去,卷着烟草的白色烟纸被雨丝晕透,漏出烟草原本的颜色。
灵活的手指上下翻动,那只白色的香烟在指缝中翻飞,转出了一朵花儿来。
转着转着,池屿脚步一顿,手里的烟也因突然停止翻动的手指没有夹住,落在了抛弃它的主人脚边,原地滚了两下,贴在池屿的鞋旁,不动了。
双目的视线都被一个身影完全占据,高阔挺拔、如松如柏,站在风里、站在雨里,站在池屿的面前。
时隔两年,那个熟悉的味道顺着冷风钻入鼻腔,直击心脏。
嗅觉,是唤醒人类身体本能记忆,最敏感的五感,没有之一。
时间久了,也许你会忘记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的声音、甚至忘记曾经拥抱时的触感,但是大脑的原始情感中心对于味道的记忆,长久地令人难以置信。
如同旷野山林里弥漫开来的、微凉清苦的崖柏木的味道,温润的暖木携卷着秋天的风雨,霸道的占据着池屿全部的五感。
江准。
他膝盖弯了一只,俯下身来,捡起掉落在池屿脚旁的烟,又起身站定。
还是两年前那副样子,连屈膝俯身,都是一副高贵清冷、浑然天成的君子气质。
草……
池屿在心里暗骂: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简直是诸事不宜。
沪市是地邪吗?就这一个路口,先是花问海又是江准,怎么两年来最不想见到的人今天都凑到这里搞团建?
江准将烟握在手中,顿了顿,沉声开了口,“好久不见。”
池屿干巴巴的“嗯”了一声,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没有那句万能的开场白‘你最近过得好吗’,或者是‘你最近怎么样’,两个人的相处和从前一样,只要池屿不开口找话题,江准就能让气氛一直冷下去,沉默无话。
池屿等了等,见江准没有再和自己说什么的意思,脚尖点了点,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气氛。
“我还有事,先走了。”
池屿偏了偏头,没再看他,起身欲走,却在经过江准身旁的一刹,手腕处被挡了一下。
隔着风衣的布料,江准的手礼貌又绅士的停在自己的手腕处,明明是一个拦人的动作,却让人生不出一点反感。
池屿一怔。
江准曾经……最不喜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我……送你。”
池屿:…?
怎么送?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你就送我?
不是……
两年没见,一见面什么话也不说就来句送我?
你尬不尬啊大哥?
“不用,”池屿将手腕挪开,侧身退了半步,“接我的车快到了。”
江准的手心一空,在半空中僵了僵,复而垂了下去。
“谁。”
池屿:……
谁,还能有谁,哒哒司机行不行?
而且谁来接我和你有关系吗?
你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是我前男友啊大哥,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池屿怎么回都觉得别扭,他没必要和一个两年没见面的前任汇报什么,直接选择不说话。
江准见人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模样,手指蜷了蜷,也没了声音。
池屿径直走到了路口的角落里,看了眼手机信息,‘前面还有11人正在排队,请您耐心等待……’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侧头点上,背对着江准,和灭烟用的垃圾桶大眼瞪着‘没有眼’。
一根烟的时间过去,池屿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用余光偷偷瞄了瞄。
江准还站在那里,没有走。
池屿:……
你能不能快走啊大哥。
你站在我身后这感觉很诡异啊大哥。
一动不动那是王八。
你杵那儿干嘛?
池屿又一次低头查询自己的打车订单,‘前面还有2人正在排队,请您耐心等待……’
快了,只需再等几分钟,马上他就可以坐上车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地点,离开江准的视线之内,很快了!
池屿手里拿着手机,低着头无意识的滑着屏幕,视线却不自觉地往江准那边瞟去,手里点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心思被站在那里的江准全部填满,满脑子都是问号,卡的人转都转不动,连正常的思考都快没有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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