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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那日,彻底明白。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父母、是根本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他永远也无法和他人和解。
再也无法完全信任任何人。
没有人记得他不能吃葱花,不是因为挑食,是因为生理性呕吐。
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是明天,是二十五号,是圣诞节,并不是今天。
池屿的指尖一蜷。
他突然想起来,江准好像是记得的。
印象中……江准还曾经特意交代过,不要放葱花。
[争吵、辱骂、厮打。
池乐安穿过人群,抱住那个已经快要抓住池屿的人的腰,和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干什么!!我他妈费尽心机难道不是为了你儿子好吗?!”
雪花混着雨水,越下越大,地上一片泥泞、散落了一地的生活垃圾,臭味扑鼻。
“我他妈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池乐安踉跄着起身,又去拖拽着另外几个人。
“只有那里能把他治好你知不知道啊!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啊!你非要让他也变得和你们一样吗?!”
方灵的尖叫声刺耳,她冲过来,疯狂地厮打着池乐安。
“钱、身份证、拿好,”池乐安将兜里仅剩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和被方灵收起的自己的身份证叠在一起,皱巴巴的攥成一团,塞进了池屿的手中,“跑。”
方灵的指甲挖破了池乐安的脸,破旧的夹克衫在泥里滚了一圈,更显狼狈。
“抓住他!抓住他啊!!把他给我关起来!全都关起来!!”
池乐安承受着方灵彻底癫狂的怒火,对着池屿说了最后一句话:“跑啊。”]
池乐安总是沉默地,池屿这十几年来和他的交流少之又少。
却从未想到,他和池乐安的上一次交流,截止在他的质问与指责声中。
他不知道他这次走后,一向沉默寡言、看起来懦弱无争的池乐安,是怎么面对一向强势、又近乎疯魔的方灵的。
只知道当他刚逃回战队没几天,便收到了池乐安驾车坠河的消息。
池乐安有意义的生命,死在新年伊始。
或许。
池乐安有意义的一生,在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之初,早就死了。
方灵将一切罪责推到了池屿的身上,道德的枷锁沉重的压了下来,压的他透不过气。
当他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战队想再见一面江准时。
却得到自己要被卖到GOW战队的消息。
江准说,职业选手的生涯很短,不要浪费时间在The.X战队。
池屿说不。
江准说,GOW现在缺一个突袭位的首发,你过去,可以直接备战明年的世界赛。
池屿说不。
江准说,The.X没有更好的位置给你,除了替补位置、就只有二队可以去。
池屿说不。
江准说,这对他,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
-
[池屿笑红了眼眶,问:“如果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办?”
“合同已经签了,转会的事,并不需要经过本人同意。”
池屿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质问着江准:“你……你凭什么帮我做选择?!”
“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
“等你去GOW……”
“我不去!”池屿红着双眼,咬着牙笑着,对着江准说出最后一句话,“我他妈哪儿都不去,你们爱算我违约算违约,乐意告我就去告我,随你们便吧。”
江准看着赌气说着不负责的话的池屿,眉心轻蹙了一下:“池屿。”
“我不打了。”
“别闹。”
“我没闹,我他妈就是不想打了!”池屿环抱着双臂,看着江准那副冷漠的面孔,他心底里最后的那一簇火苗,灭了。
“别他妈拿这幅司马脸看着我,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不是挺爽的吗?怎么床上高.潮下了床就不认账了?”
池屿从来没有在江准面前发过脾气,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又低俗,刻意挑战着江准那副永远正直又清冷的神色。
江准果然蹙起眉心,想制止池屿,不要出口成脏,要注意言行。
“跟你说了玩玩而已,怎么还玩不起了呢,”池屿笑着扬眉,眼底却是一片猩红,他伸手攀向江准的脖颈,贴在人耳边说道:“想让我听话也可以啊,跟我打个分手炮儿,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池屿!”
蓦地被人推开,眼泪垂直砸向地面,池屿低着头,还刻意的语气带笑,“我来战队,就是为了勾搭你和你上个床,没什么职业理想。”
眼泪滴进未化开的积雪中,消失不见。
“现在我目的达到了,人也睡到了,不想玩了,没什么意思。”
江准沉声质问:“玩。”
“别当真啊宝贝儿,”池屿的声音越来越轻,将发颤的嗓音藏了回去,“就当是喝多了做个春梦嘛,以后你……”
“你相你的亲、结你的婚、生你的娃,好好过你该过的日子去,用不着非要昧着良心对我负什么责,更不用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管我,烦死了。”
江准又问:“……烦。”
“对啊,烦,你那什么控制欲和掌控欲有多强你不知道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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